江程煜深陷回憶而不能自拔之時,趙景恒也感到深深的自責。
“江總……那是我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趙景恒的聲音很輕,幾近顫抖著說道。
也正是這聲輕輕的呼喚,把江程煜拉回了現實。
他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深吸了幾口氣:“你猜對了,讓你暫時回源煜集團,的確不是下放,而是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
垂著頭的趙景恒忽地一個激靈,百感交集。
看出他的激動,江程煜繼續補充道:“原來別墅的家奴阿東你應該有印象吧,他臨死前應該將一件極其重要的證物交到了他妻子手裏。在江氏有太多雙眼睛會時時刻刻的盯著你,我之所以要你離開去源煜,就是希望你不會被絆住腳步,放手去調查此事。”
趙景恒站在原地,木訥的聽著,當年對別墅的那場大火,他也略知一二,但要真的追究起責任,恐怕會連泥帶土,牽扯出一堆人。
“江總,您真的確定要重查阿東?”
“要是隻是針對我一人,畢竟是一家人,清楚他是什麼人也就算了,可偏偏讓我不小心聽到了更多,事關我的父親,我就再也不能裝糊塗了。”
江程煜輕歎了口氣,對趙景恒解釋道,但卻更像是提前給自己一個心理鋪墊。
原來剛剛他去找母親時,並非中途才到場,梁永蘭與江懷民的整段對話,都被江程煜聽進了耳裏。
之所以選擇不聲張,也正是因為源於知情的母親,卻一直秘而不宣,站在一個拋夫棄子二十五年的女人的角度,江程煜可以理解母親這麼做的原因,可站在兒子的角度上,他卻不能讓父親就這麼白白的冤死。
最重要的是,他沒辦法再若無其事的告誡自己,父親的死,是墨笛一手造成的。
“好的,我明白了,江總今晚您對我說的話,我都記住了,您放心阿東事件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趙景恒稍微正了正,轉身離開。
偌大的辦公室又隻剩下他一人,江程煜闔上文件,站在落地窗前,第一次感到無所歸去。
街邊的喧雜在一點點的褪去,加班族也陸續完成工作,熄燈返家。
家——
別墅是他的家嗎?
或許是吧,畢竟那是他從小生活過的地方。
可卻又好像有感到不對。
因為那個所謂的家裏,並沒有他所眷戀的人。
抬眸不經意間瞥見了安置在辦公桌上的保溫壺,亮粉色的不鏽鋼材質,上麵的印花也是日韓風的可愛係,很符合榮旗暖的性格。
她之所以會選擇豌豆山藥這樣普通的食材,或許也是在暗示他,沒了激情,平平淡淡才是真。
嗬,思索良久,終是找到了個回家的理由。
藍色閃電馳騁過後,郊區別墅內的一盞夜燈,也在等待他的到來。
“程煜,你回來了。”
見到榮旗暖穿著整齊的立於門口,江程煜一點也沒感到驚訝,這樣的情況,他早就已經熟悉。
可越是熟悉,就說明榮旗暖所付出的越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