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氣說變就變,行人們見黑雲壓來,都紛紛加快了腳步。
相較之下,獨自一人緩步遊蕩在街上的墨笛,倒是成了異類。
果然,豆大的雨點伴著料峭的寒氣,大粒大粒的砸在墨笛的頭上,肩膀上,胳膊上。
可與墨笛心底的失落比起來,又算的了什麼呢?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對楚昊有著天生的好感,就像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在榮旗暖強調自己與江程煜的關係時,她的心髒會莫名的抽動。
全身濕透的她,再也沒了抵抗之力,雨水肆無忌憚的砸在她的臉上後,彙聚成流,與淚水混在一起,分辨不出。
一陣強風襲來,吹倒了墨笛腳邊的垃圾桶,一股惡臭味兒席麵而來,墨笛掃了一眼滿地的醃臢,覺得自己跟這些的境地居然有點相像,都是沒人要的東西。
蕭瑟的風像是認準了她無人心疼,一個勁兒打進墨笛單薄的衣衫,墨笛下意識的環住自己,繼續在街上踽踽獨行。
就在墨笛感到自己快要扛不住的時候,大雨在她頭頂戛然而止。
然而,墨笛清楚並非是雨過天晴了,因為她的腳邊依舊有雨花濺起,來往的行人也依舊行色匆匆。
濕漉漉的墨發還在滴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怎麼是你?”
墨笛連頭都沒抬,聲音冷得出奇,不知是來自身體上的,還是內心上的。
江程煜緊握著傘的手微微發顫,目光灼灼的盯著墨笛,嘴唇微動,想要解釋些什麼。
“啊,對了。”
墨笛抬起眼皮,裏麵的清冷讓江程煜下意識的呼吸一滯,喉頭滾動,愣是把之前想說的話,又全都吞進了肚子。
墨笛沒有理會江程煜的憋悶,隻是自顧自的回憶道,“我剛和您的未婚妻見過麵,可惜她手裏並沒有我弟弟的下落。”
江程煜麵色微霜,自從知道榮旗暖是多重人格攜帶者,他就不希望墨笛與她接觸過多,擔心墨笛會出現意外。
可他的遲疑,在墨笛看來更像是費解。
“就是被您弄丟了的墨小北,江總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墨笛挑了挑眉,譏誚的諷刺道。
她哪裏是在提醒江程煜墨小北是誰,分明是在痛訴江程煜失信的承諾。
不得不說,饒是如此狼狽的情景下,江程煜的形象依舊堪稱完美。
他脫下西裝外套,貼心的為墨笛披上。
這個時候,除了不讓墨笛再受到傷害,他別無他法。
墨笛說的沒錯,墨小北確實是被他弄丟的,而說好和榮旗暖講清楚的承諾,也是他背信棄義在先。
在墨笛被林凱出言羞辱的時候,他也隻能遠遠的觀望,任由後來居上的楚昊,為她煲湯取暖。
嗯,這麼看來,江程煜的確沒有資格再解釋什麼。
他的外套上帶著祖馬龍的淡雅,墨笛記得那是她最喜歡的一款男士香水,可此刻她卻覺得這氣味刺鼻,與剛剛從垃圾桶裏傳出來的,並無二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