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國安縣有一小門戶,世代書香門第,祖上也做過官,無奈未有過人政績,同僚擠兌,不出幾年也就了了隱退了。
沈順平與妻子梁氏育有兩女,大女名叫沈安安,小女沈平歌。
說來也怪了,沈安安生了一張模樣極其乖巧的臉蛋,性子卻頑劣不堪,平日淨整些幺蛾子,與私塾的其他官家小姐們拉幫結派闖的禍絕對算小的。往大裏說沈順平都不敢想,去年冬降還把一位青年莫名推進冬湖之中,落下一身病根,賠了不少銀錢還差點擱人拉去遊街……
說完頭疼的,再說小妹沈平歌。聽話是很聽話,也不闖禍,勤快又懂事。
隻是這脾性更怪,怎麼說呢,沈家有一門流傳的手藝,它家的煎餅饃饃做得是飄香十裏不怕巷子深的那種。原是在安縣做這小本買賣勉強能養家糊口沈氏夫婦已經很滿足了,但是這沈平歌天天給沈父進言各種稀奇古怪的話。
“阿爹,咱這生意必須做大!你看人家阿花姐,府宅都買下了,再看看咱家……”
“阿爹!您這思想太迂腐了!連鎖您聽過麼?加盟您聽過麼?”
“阿爹你別打我呀!家暴是違法的!”
“阿爹我錯了……要不然咱改天再好好談……”
自打十歲那年發了一場高燒以後,沈平歌就一直這樣,說著別人盡聽不懂的話。沈順平隻當她是腦子燒糊了,哪想得出還有旁的理由來。
……
浮涯山上,林蔭交措的茂盛叢林處隱著一對少男少女。
不遠處正有一對男女正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那一道道羞人的聲兒入耳,實在不堪。
沈平歌折下一段帶著綠葉的枝丫,半遮著嬌臉正樂此不疲的欣賞著滿屏馬賽克。蘇路滿麵通紅,不適的撇了頭。
她扯過他的衣裳,嘖了一聲。
“別呀!一起看。”
沈平歌見他那清俊的臉蛋燒得火辣,定是害羞了。心想著她這姑娘家都沒羞沒臊的,他這十六歲的大男孩竟扭扭捏捏,按理說應該是血脈噴張才是啊。
見他轉身背過,就要跑開,沈平歌不悅。
“阿路,你是不是男的!?”
此話一出,蘇路怒氣更甚了,當下便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於叢林中露出半個頭,恰巧就給正歡愉著的男女瞥見了……
雙方都愣了一愣,頭上幾隻黑鳥兒呀呀飛過……
下一刻,他與沈平歌便被這對打*戰的男女滿山追著跑了……
約摸一刻鍾後,出了浮涯山。
沈平歌扶著牆腳便在大喘著氣,心中樂嗬極了,想這李寡婦不是前些日子才領了個貞節牌坊,今日就跑外邊偷男人了,這要傳出去,在安縣定是炸開了鍋。
蘇路畢竟是少年,跑那幾裏路連大氣都沒喘一下,隻顧黑著臉,還在為剛剛她說的那話生著氣呢。
“我回去了。”
小竹馬陰沉沉跑開了,沈平歌沒有追上去,他們倆人打小就要好,一起看個十八。禁而已嘛,也帶蘇路學習學習,免得遭了別的姑娘家調笑。
隻是她哪知道,蘇路想的又是另一回事兒。
差不多趕在日落前奔回了沈家小店,還沒踏進門口便聽得裏邊吵吵鬧鬧哼哼唧唧的哭啼聲兒。
沈平歌知道,又是她家那個問題姐姐闖了禍事正挨著訓呢!在她看來,沈安安就是一朵千年難遇的奇葩,家裏沒幾個銀兩全給她揮霍光了,還做人家官家小姐的狗腿子,說出來真是丟人。
若不是因著去年冬降時她把蘇子雲推進了冰湖,沈平歌對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蘇子雲是誰啊!?蘇家心尖尖兒的寶貝小公子,哪能讓沈安安這野丫頭欺負了去。
所以那會沈家真是陪的傾家蕩產,若不是蘇路替了沈安安說這個情,恐怕蘇老父要把牢底都給坐穿嘍!
“平歌啊!你可算回來了。”梁氏見了她就跟見了救世主一樣,眼淚汪汪就巴巴著她來處理這事兒。
“你姐姐她又惹事了!”梁氏抹了淚,繼續說道:“這回你可得幫幫你姐姐啊!否則……”
“否則她就得給拉去做軍妓了啊!”
沈平歌蹙著眉頭,冷冷開口。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