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恨滅你滿門的人麼？”秦歌輕咬著下唇，像是下定決心般問出口。
大抵是知道秦歌是想要將心比心，阮白複又輕笑著：“當然，可是我更加清楚孰輕孰重。”
“嗯？”秦歌眨眨眼，有些迷惘。
“活著就還有希望，盲目地說著報仇，白白送命有何意義？這個世道，你隻有活得更好，才有慢慢折磨你的仇人的希望。”阮白說得漫不經心，可是那青筋暴起的手卻暴露了他。
雖然秦歌並沒有發現，她隻覺得，眼前的小白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對不起啊。”秦歌拍了拍阮白的手，“我不是故意提起這個的，小白你放心，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會在完成我的大業以後幫你實現的！”
阮白低沉的笑聲那麼清晰地傳了出來，隱隱有著些許無奈：“你懂什麼呀……”
小白好像突然離她遠了很多啊，秦歌眨眨眼，再次抓緊了阮白的手。期間，不小心打了個嗬欠。
“累了就去休息吧。”阮白輕彈著秦歌的額角，柔聲說道。
秦歌的視線緩緩地移到封桐月那，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睜大眼睛讓自己清醒一點。“我不累。”
阮白也不勉強，抬起頭望著月色發起呆。秦歌陪他坐了好一會兒，又挪回了封桐月身邊。
火光中靠太近反而讓秦歌更加看不太清楚封桐月的麵容，憑感覺好像封桐月還在哭，於是她便伸出手笨拙地安慰著封桐月。“大當家那麼疼你，看到你這個樣子，他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的。”
封桐月的聲音依然帶著哽咽，“是我害了爹爹，如果不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雖然不忍心，但是秦歌還是說了出口：“其實這不是你的問題，販賣女子這樣的事情遲早會暴露的。你要恨，可是要去恨誰？換個角度想想，那些無辜被拐賣的女子該不該去恨？”
封桐月一愣，兩行清淚又滑了下來。
“誒誒，你別哭啊……”秦歌苦著臉，看著一張花容月貌哭得慘兮兮的，她想幫封桐月拭淚，可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動作又停了下來。
可是這樣的動作還是讓封桐月誤會了：“秦歌，你……你喜歡我麼？”
這番大大膽的言辭幾乎嚇到了秦歌，她猛然往後一縮：“那、那個……”
這樣的反應就幾乎很明顯地表現了秦歌的回答，封桐月吸吸鼻子，盡量用著比較平靜的聲音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隻是……”
封桐月想說，她隻是因為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了，所以特別想要尋找一點安慰。除了山寨裏的人，秦歌是第一個對自己好的人。
……
隻能說，是她想太多了。
封桐月忽然展顏一笑：“爹爹從小就告訴我，自己喜歡的東西一定要去爭取。爹爹說，江湖兒女不要惺惺作態，勇敢地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並沒有什麼不對。但是現在我的命不是自己的，在沒有成功報仇之前，這樣的話我不會再說了。”
“夜已深，秦公子請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