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陽光隔著窗戶透進來折射在床榻上。林青兒隻覺得口幹舌燥,朦朦朧聽見一群人進進出出,也不知在忙些什麼。她的手始終被一雙寬厚的手緊握著,可以明顯感覺到有一絲溫暖從掌心傳了過來。
林青兒努力睜開雙眼,熾亮的陽光使得她一陣暈眩。過了許久,焦距才慢慢集中起來。印入眼簾的是唐逸塵焦急興奮的臉,他好像很疲憊,黑眸中透出些許血絲,少許的胡須在他的頷下肆虐生長,看見林青兒醒轉過來,一把將她抱入懷中:“青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我就要永遠失去你了呢,你瞧,我是不是很傻,以後不可以再離開我知道嗎?我已經不能再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我很脆弱。”唐逸塵如同發瘋般呢喃道。
“咳…咳…你抱得我好緊,想勒死我嗎?”林青兒又羞又惱。怎麼幾天不見他變了這麼多,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也不怕讓人聽了笑話。
“我不管,從今天開始,你沒我允許不得離我半步,這是命令。”也是請求。唐逸塵在心裏補充道。
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崩潰了。當下人稟報說她回來時,他的心仿佛靜止了。他在人們的驚惑中飛奔向大廳,看見她如同找到回家路的小狗般狼狽的出現在他眼前,他的心再一次為她複蘇。他跨上去剛要佯怒訓斥她幾句,就看見她倒在了自己的麵前,他的心好像如同鏡子般霎時碎了一地。這種如煉獄般的折磨他再也不要嚐試,想笑,那就讓他們笑吧,隻要她能安然無恙的在他身邊,他情願陪他們一起笑。
“好好,那你就抱吧,可是我好餓,好想吃東西。”林青兒發現自己最近好慘,刺殺林中南失敗不說,好不容易回到山莊,不知昏迷了多久,剛清醒過來又被那個莫名其妙的唐大莊主勒的喘不過氣來,肚子餓的咕咕叫也沒人問候一聲。唉,她最近到底被哪位瘟神瞄上了啊?
唐逸塵聽罷急忙鬆開手,林青兒趕緊舒了一口氣。老天,憋死她了。“雪瓔,馬上讓廚房把能吃的東西都拿過來,不管多少,快去。”唐逸塵隻顧關心眼前美人,竟沒注意到何時林青兒也會向人撒嬌。
“是,莊主。”
林青兒看見一直站在角落的雪瓔答應著轉身出去,雖然用手捂住了嘴,卻依然掩飾不了唇邊的笑意。什麼啊,就算她很餓,那也不用把整個廚房都送到她的嘴邊吧,天知道那個廚房有多大。
“青兒,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嗎?”唐逸塵撫摸著她的臉問道。這次生病使她的臉色看起來那麼憔悴,他的心又一陣抽痛。
其實她也不是十分清楚,隻依稀記得那晚她刺殺林中南時被他逃脫,她惶恐他去而複返,於是趕緊離開了茅屋,心慌意亂之下走了許久也沒發現人家,最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迷了路。好像上天認為她還不夠悲慘,這時竟又下起了暴雨,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不敢稍作歇息,隻能憑記憶繼續往前走。後來終於讓她找到了出路,回到了山莊。當看到許久不見的唐逸塵,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下來,兩眼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去空冥穀找百曉生向他詢問有關林中南的事,回來時不巧遇上了大雨。”林青兒將早已想好的借口說出。絕不能讓他知道她以自己為餌刺殺林中南的事,否則不被他笑死才怪。
“哦,是嗎。”唐逸塵臉上閃過一絲傷心,“那你休息吧,大夫說你傷寒未愈,要多休息才能盡早康複。”唐逸塵扶她躺下,為她仔細地掖了掖被角,走出門去。
青兒,其實江湖百曉生早在半年前就已經過世,既然你不想說,我自然不會過問。
唐逸塵看了看那扇緊閉的房門,歎了口氣,向遠處走去。
婢女雪瓔最近很開心,原因很簡單,自從青兒小姐回來之後,莊主也變得開心起來,甚至親自過問小姐的衣食住行。隨著青兒小姐身體日漸康複,莊主的眉頭好像被熨鬥熨平了一樣。而且最讓她開心的是自己一向敬重的青兒小姐並沒有背叛山莊,她隻是去百曉生那裏詢問事情罷了。雖然她到現在也搞不明白誰是百曉生,但連莊主和青兒小姐都信賴的人一定很厲害。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底細,那麼憑著莊主精湛的劍法定能將他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