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定婕妤(1 / 2)

等到菀妃由著丫頭攙扶入座的時候,眾人才起身對著她行了個禮,卻唯獨一人仍舊坐著不動,菀妃眯著眼兒打量過去,便正是榮德堂的康妃,隻見她一手持酒盅,瞧著遠處似乎是有些出神的樣子,菀妃在心中冷笑一聲,一擺手叫眾人都起了身,才對上康妃:“康妃這是想什麼呢?見了本宮來,竟然連個平禮都沒有了嗎?”

康妃聽到這個話才回過神兒來似的,拿眼睛冷冷的往上一番,對上菀妃的目光,嘴角勾起個沒有溫度的笑來,才對她說道:“咱們原本就是一樣的人,見個平禮是看的起,不見也無可厚非。今兒個有這麼多人給你行禮,你還差本宮這個禮嗎?況且也不見你同本宮先見禮呢?”

菀妃嘴邊的笑僵在了臉上,一個“你”字還沒出口,康妃身邊兒下手位坐著的定婕妤便開口勸和:“兩位娘娘這是做什麼呢,今兒菀妃娘娘做東請了咱們,原是為了在一處高興的,怎麼才一來就要紅臉兒了呢。”

康妃菀妃二人知道她有心緩和氣氛,也好像是找到了個台階一般,自然順勢而下,兩個人都不再吭聲。說起來康妃其人,還是冥月痕登基的那一年納入後宮的,不過一年的時間就從小小的嬪位爬到了妃位,要說她沒有點兒手段那是騙人的。

當年康妃有孕三個月,太醫診脈說估摸著是個小皇子,冥月痕大喜之餘傳旨六宮,若是康妃誕下小皇子便位晉貴妃,之後不出三日,康妃便誤食紅花小產了,這進位的事情自然也就被擱置下來再沒有人提起。

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這紅花絕對是菀妃指使人摻進了康妃的藥膳中的,可是冥月痕都不追究,她們自然沒有人願意出這個頭。也就是從那之後,康妃鮮少再同六宮爭寵,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自己的宮裏參禪念佛,這事兒當日傳到太後耳朵裏的時候,她也不過一聲歎息而已。

菀妃定了定心神,將身子略歪一歪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一隻手又搭在扶手上,由著丫頭斟上一杯酒,另一隻手端過酒盅對著下麵的人比了比,噙著笑開口:“今兒請你們過來,既然是我做東,自然第一杯酒是我先請的,”說罷一飲而盡,她看著下麵的人一個個都將手中的酒殷盡這才衝著定婕妤使了個眼色。

定婕妤一抬頭正看到這個眼色,在四下打量了一回,跟著問了一句:“今兒個娘娘宴請咱們,怎麼不見言妃娘娘?”

菀妃心中不屑,卻也不開口,倒是一旁的順嬪心直口快,接過了定婕妤這個話茬兒,手裏的銀筷夾了一塊兒芙蓉奶酥往嘴裏送,一邊兒說道:“人家忙著在皇上麵前獻殷勤,哪裏顧得上咱們的宴席呢?”說著還同自個兒右手邊兒的嘉嬪嗔笑道,“才剛我過來的時候,正碰見她給皇上送鴿子湯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宮裏的人都躲懶不做事兒了,整天由著她給皇上送吃的去。”

菀妃聽到了此處才正要接上一句話的時候,底下一個年紀略微小一點兒的貴人眨巴著圓圓的眼睛看向上位,沒頭沒腦的丟出來一句:“像言妃娘娘這樣的得寵,又是出入勤政殿自由的人,是不是就是未來的皇後了?我瞧著太後主子和皇上好像都是這麼個意思呢,”她話音才落眾人都已經是倒吸一口涼氣,一時之間沒有人敢去看菀妃的臉色,可這個小貴人卻似乎是不自知,繼續往下說,“前頭遊江南的時候不也隻帶上了言妃娘娘一個人嗎?估摸著就是給後宮傳個信兒吧?”

“你好放肆!”果不其然,她一番話痛痛快快的說完出來,菀妃早已經變了臉色,隻聽得一聲拍案而響,菀妃已經是黑著一張臉死死地瞪著那個小貴人,“皇宮禁地之中,你進宮的時候難道嬤嬤們沒有教給你規矩嗎!這樣的話也是你區區一個貴人說的的?你倒是好會揣測皇上的心思,啊?後位空懸四年多,你如今倒是敢妄自揣測人選了!”

那小貴人嚇得魂都要飛了一般,她不過入宮一年不足,哪裏經得起菀妃這樣的驚嚇。先頭的話全是她心中所想,她見才剛定婕妤和順嬪兩個提起來言妃也沒什麼事兒,怎麼她一說話就成了這個樣子。她嚇得不敢說話,另一邊兒康妃卻接過了話茬,這個小貴人正是她宮裏的人,平日裏因為是年紀尚小,她多有擔待,心裏頭也很是清楚這個貴人一向口無遮攔。她在心中不屑的嗤笑一聲兒,菀妃這麼些年,果然還是對後位放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