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騰的站了起來,踱步於堂中,蒼老的臉上湧動著變化不定的神色,陷入了猶豫不決中。
闞澤見他猶豫不決,便正色道:“我可是經曆過江東覆滅的整個過程,深知那蘇賊用兵如神,老將軍想靠保守的的手段守住白帝關是斷無可能,唯有出奇才有一線機會!”
嚴顏身形一震,幾乎就被動,但瞟向闞澤的眼神,卻仍存有幾分猜疑。
闞澤自然看得出來,嚴顏是對他的歸順,信了九分,卻仍有一分質疑。
正是這一分質疑,讓嚴顏心存懷疑,萬計他這是使的詐降計,誘使嚴顏出戰,卻中了蘇賊的伏兵,卻當如何是好。
闞澤便一拍胸膛:“我來時帶了幾名隨從,我可以讓隨從帶著我手書前去向那蘇賊回報,我留在白帝關上便是。”
他言下之意,是要把自己留在關城上做人質,萬一他使詐,嚴顏大不了一刀宰了他便是。
“他敢以性命做擔保,應該不會有詐了吧……”
嚴顏心中暗暗尋思,蒼老的臉上猶豫質疑一掃而空,便豪然道:“好,我就用先生的這條妙計,今晚我親率大軍夜襲敵營,殺那蘇賊一個措的不及!”
……
入夜,白帝城以東。
斜坡之上,蘇哲高坐在赤兔馬上,悠閑的目光俯視著己軍主營。
又有一場殺戮的盛況可以欣賞了。
不知不覺,月已西沉。
許褚飛馬而來,拱手叫道:“陛下,大營方麵甘將軍已傳來話,那嚴顏已率軍從白帝城出發了,估計最多半個時辰就能摸到咱們大營。”
蘇哲平淡如水,並沒有太多欣喜,隻一拂手,淡淡的道:“很好,傳令下去,叫眾將做好準備。”
身邊的陸遜感歎道:“陛下當真是料事如神,那闞澤果然叛逃了漢國。”
“不是叛逃,他本來就沒打算臣服於朕,何來叛逃。”蘇哲冷笑道。
陸遜一怔,歎道:“可惜啊,闞澤太注重於皮囊,始終放不下割耳之痛,可惜啊,他的心思全都在陛下的意料之中。”
蘇哲往嘴裏扔一顆蠶豆,鷹目遠望大營,冷笑道:“今晚月明星稀,倒是個良辰美景,咱們就坐看嚴顏給咱們表演的好戲吧。”
陸遜精神振奮,目光便望向斜坡下的大營。
時間一刻一刻過去,不覺半個時辰過去,月已西沉,東方也已露出魚肚白。
要亮了,這是人一當中睡的最深的時刻,大部分的夜襲,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段。
果然。
陣陣殺聲陡然響起,由大營方向傳來,原本沉寂的營盤,很快就燈火四起。
漢軍襲營了。
陸遜興奮起來,目光不禁看向蘇哲。
蘇哲卻依舊是神態閑然,嚼著蠶豆,饒有興致的看著熱鬧,就好像真的隻是看戲一般。
大營內,嚴顏仗著一身勇武,已破開了魏軍營門,正率領著他七千漢軍,勢不可擋的撞入大營之中,一路所向披靡,無人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