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就在這時,北風呼嘯而起,原本徐徐江風,陡然間被凜烈的西北風取代。
狂風吹動下,本來還在順江東下的幾千火筏,立時改了方向,向著東岸方向襲卷而來。
江東軍立時群情震撼。
“快看啊,火筏朝著咱們撲過來啦。”
“怎麼可能,好端端的,咋突然間就起了西北風?”
“這定是那個魏王又在使妖術,這可咋辦呀。”
驚慌失措的叫聲,很快便響徹大江,無論是船上還是岸上的江東軍,無不陷入了驚恐萬狀。
呂蒙也臉色驚變,急道:“沒想到,那蘇賊又使出了妖術,主公,快快下令派出走舸船阻攔火筏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魯肅卻歎道:“敵軍的火筏有三五千之多,這麼多的數量,我們哪裏有足夠的船派出,隻消漏了那麼幾百火筏,一切就都完了。”
呂蒙愕然,額頭冷汗刷刷的往外冒,智計如他,到了這個時候也束手無策。
他回望一眼飛駛而來的火筏,一咬牙,拱手道:“主公,既然擋不住,請主公速速調轉船頭,把我們的戰船撤往下遊,令水營的兵馬也即刻棄營,退往柴桑城吧。”
事到如今,呂蒙也想不出別的辦法,隻是此計一出,等於是把水上的控製權,拱手讓給了魏軍。
介時蘇哲的大軍就可以從容渡江,登上南岸兵圍柴桑。
甘寧所統帥的魏國水軍,則可以輕易控製柴桑水域,通過設置鐵鎖之類的手段封鎖江麵,阻止他們重新西進奪回水上控製權。
那個時候,柴桑城便將成為一座陷入包圍之中的孤城,凶險難測。
一旦柴桑有危,江東門戶大開,後果不堪設想。
“主公,我們不能退啊,一旦退卻,柴桑十有七八不保啊。”老將黃蓋立時苦勸。
呂蒙卻歎道:“公覆老將的沒錯,可我們若是不撤,就有可能全軍覆沒在敵軍的火攻中,到時候別柴桑不保,整個江東也等於是拱手送給了蘇賊。”
“除非,公覆老將軍有阻擋蘇賊火筏的手段,老將軍有嗎?”呂蒙冷冷反問道。
黃蓋語塞,啞然無語。
他當然沒有,連呂蒙都想不出破解之策,更何況是他。
“唉——”黃蓋狠狠跺了下腳,滿臉的不情不願,卻又無可奈何。
呂蒙再次拱手,正色道:“主公,火筏馬上就要過來了,請主公速做決斷!”
孫策的表情,卻從頭到尾都淡然如初,那諷刺的眼神,仿佛根本就沒有把對麵的火筏陣放在眼裏,也對呂蒙和黃蓋等人的議論,統統都充耳不聞。
他是一回頭,向魯肅做了一個眼神示意。
魯肅會意,馬上下了船艙去,不多時,便領著一位道風仙骨的白發道者,來到了樓船的頂層甲板,來到了孫策的跟前。
“孫將軍,時候到了嗎?”白發道長微微做揖,淡淡問道。
孫策也回敬一禮,指著前方火筏道:“於道長,那蘇賊動用妖術,召喚出了西北風,要將這數千火筏吹向我水軍和水營,江東百萬百姓的生死存亡就都在道長手中了,請道長助我一臂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