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
張郃驚醒過來,張口就想勸,蘇哲卻一抬手,示意他休要多言。
張郃話到嘴邊硬是給堵了下去,眼睜睜的看著鞠義被抬向油鍋,卻不敢再吱聲,背後也湧起深深恐懼,額頭冷汗刷刷的往下直滾。
轉眼間,鞠義已被高高抬起,下方就是滾燙的油鍋,隻等蘇哲一聲令下,士卒們就會把他扔進油鍋中,炸成一堆白骨。
此時此刻,鞠義真的是感到了恐懼,一生之中,從未有現在這般,迫切的想要求生。
這也難怪,先前他被俘,沒打算歸順蘇哲,抱定了必死的決心,自然也就不怕死。
可現在,他已決心歸順蘇哲,必死的信念早就煙銷雲散,明明明想活,卻偏偏得死,恐懼也就不足為奇。
“唉,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早降才對,又何至於落到現在這般慘死的下場,唉——”
鞠義心中湧起無限的悔恨,恐懼的侵襲下,身子不由瑟瑟發抖起來。
他情知自己死路一條,隻得閉上了眼睛,心懷著極度的恐懼,等待著死亡來臨那一刻。
蘇哲手已高高抬起,隻消輕輕落下,就能要了鞠義性命。
而且,還能讓他死的極為慘烈痛苦。
看著那具顫抖的軀體,蘇哲嘴角揚起一抹不易覺察的冷笑,卻道:“把他放下來吧。”
關鍵時刻,蘇哲竟沒下殺手。
張郃大喜,長吐了一口氣,不解的目光看向蘇哲,不明白他這是什麼用意。
鞠義也身形一震,整個陷入了狂喜驚異中,腦子是一片空白,直到他被從油鍋上放下來,站在蘇哲麵前之時,還是失魂落魄。
“解了他的繩索吧。”蘇哲一拂手。
左右士卒解開了鞠義束縛,這位倨傲的河北名將,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死裏逃生。
一瞬間,他全身發軟,如虛脫一般,雙膝撲嗵著地,跪倒在了蘇哲麵前。
蘇哲俯視著他,冷冷道:“鞠義,你是否真的願歸降於我。”
鞠義連連點頭,忙拜伏於是,顫栗著道:“末將當然是想真心歸順丞相,為丞相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蘇哲不話,負手踱步,似乎在權衡著,要不要殺他。
鞠義背後冷汗刷刷直滾,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恐蘇哲再起殺心,要把他重新抬上油鍋。
半晌後,蘇哲停下腳步,擺手道:“也罷,我就看在張郃替你求情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希望你能從此脫胎換骨,戴罪立功。”
鞠義大喜,不停的向蘇哲叩首,嘴裏感激叫道:“多謝丞相給末將這個機會,我鞠義這條命從此就是丞相的,刀山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
看著畏懼臣服的鞠義,蘇哲嘴角上揚,眼眸中閃過幾分得意。
張郃怔怔的看著眼前一幕,直到他看到蘇哲那不經意間的得意笑容時,才猛然省悟,明白了蘇哲這麼做的用意。
蘇哲的本意,自然是想收降鞠義,卻又顧忌到鞠義心高氣傲,收降之後不好駕禦,反會成了一個刺頭。
所以,蘇哲才給了鞠義一個下馬威,徹底震懾住鞠義,打碎了鞠義的驕傲,令其帶著畏懼和感激臣服。
想明白的張郃,不禁暗暗點頭,心下嘖嘖暗歎:“丞相禦人的手段,當真是深不可測,竟能讓鞠義都畏懼成這個樣子,這手段可比袁紹那和稀泥的手段,不知高明十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