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的袁營謀臣武將們,都低垂著頭,不敢看上首的袁紹。
袁紹則幹坐在那裏,臉色陰沉,眼眸中噴燃著不滿的火焰,失望的瞪著他的謀臣武將。
他當然很惱火,甚至是抓狂。
蘇哲明明不在官渡壁壘,九萬兵馬也分去了半數,營中隻餘下不到五萬人而已。
可是,他的十五萬大軍,接連猛攻數日,用盡了各種手段,偏就是無法攻破。
那一座官渡壁壘,就仿佛鐵鑄的一般,堅不可摧。
袁紹焉能不心急,焉能不惱火。
突然間,他衝著眾人吼道:“你們一個個不是都自恃猛將麼,現在統帥著三倍於敵的大軍,卻攻不下一個官渡,你們就這點本事麼!”
眾將汗顏,無不低垂著頭,不敢吱聲,生恐觸怒了袁紹,惹來一頓訓斥。
袁紹又諷刺了一番,方才稍稍出了口氣,心情略有平伏。
就在這時,帳外親兵急入,叫道:“稟主公,高將軍和鞠將軍偏師回來了,正在帳外求見。”
袁紹臉色一變,逢紀郭圖等人,臉色亦是跟著一變。
按照袁紹的指示,此時的袁譚,本應該在雍丘以北牽製蘇哲,隻等著官渡壁壘一破,就趁勢南下,包抄許都。
可現在,高覽他們卻帶著偏師回營,原因隻有一個:
他們敗了。
袁紹定了定心神,勉強沉住氣,喝道:“叫他們進來吧。”
親兵退下,片刻後,帳簾掀起,鞠義和高覽二將,灰頭土臉的步入了大帳,跪倒在了袁紹跟前。
袁紹還沉察覺異樣,便板著臉喝問道:“爾等不輔佐譚兒威脅雍丘,為何突然回來?”
高覽不言,手肘撞了撞鞠義。
鞠義隻得道:“稟主公,蘇哲在雍丘擊敗我們後,非但沒有率軍回師官渡,反而統兵前來進攻我們,我等便出兵與蘇哲決戰,不幸為其所敗,隻能率敗兵撤回大營。”
袁紹心頭一震,之前擔憂之事,終於還是成真。
一瞬間,他勃然變色,喝斥道:“我叫你們按兵不動,你們為何要與那蘇賊一戰?”
鞠義沉默不語,表情慚愧。
高覽猶豫了一下,拱手道:“稟主公,大公子本來是打算按兵不動的,但鞠將軍堅持勸大公子出戰,是他有先登營,必可挫敗蘇賊騎兵進攻,結果先登營卻全軍覆沒,才導致我軍潰敗。”
鞠義眉頭暗皺,咬了咬嘴唇,惱火的目光瞪了高覽一眼。
高覽這番話,等於是把兵敗的責任,統統都推在了他的身上。
高覽的眼神無奈,隻能默默歎了口氣。
他也是沒辦法,這失利非得有人背鍋不成,若是讓袁譚來擔責任,袁紹盛怒之下,必會對袁譚失望之極,介時袁譚在跟袁尚爭儲的爭鬥中,就會處於極度不利的局麵。
為了保全袁譚,他隻能選擇犧牲鞠義。
袁紹卻是駭然變色,表情既怒又驚,恍惚以為自己耳朵產生了錯覺。
他騰的跳了起來,喝道:“鞠義,你先登營連白馬義從都能破,怎麼可能敗給蘇賊的騎兵?”
鞠義苦歎一聲,無奈道:“末將也正是這麼想的,才勸大公子主動迎戰,誰想到臨戰之時,突然間刮起了一陣南風,我先登弩士優勢全無,才會被蘇賊的騎兵趁勢衝垮,此戰失利,當真是意,非是末將不力戰啊。”
袁紹身形一震,再次陷入了驚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