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臉色駭變,瞬間湧起深深驚色。
糜竺更是驚到臉色發白,額頭瞬間冷汗刷刷往下直滾,適才的慷慨正氣,陡然間煙銷雲散,變的滿臉盡是心虛的表情。
陳登同樣是吃驚不已,暗忖:“我適才隻是為了自保,才編出蘇賊要趁機從其餘三門偷襲,難不成,竟然給我中了,那蘇賊當真是……”
念及於此,陳登身形劇烈一晃,身形如陷冰淵之中,被前所未有的徹骨冰寒包裹,深深的打了一個冷戰。
此生都未有過的恐懼感,轉眼將他全身淹沒。
先是識破了他的偽降,接著又識破了糜竺的詐降,將計就計派他進攻朐縣,借劉備之後除掉他,又趁他們彼此知相殘殺之時,派兵從東門發動偷襲……
這一切的布局,衣無縫,精妙到無懈可擊,而他竟和劉備這些人一樣,統統都如棋盤上的棋子一般,每一步都在蘇哲的掌握之中。
這就是九奇之首的智謀麼?
一個人的智謀,為何能強到這等地步?
他到底是人還是神?
這一刻,陳登心中湧起無數的疑問,整個人都陷入了恍惚震愕之中。
“怎麼回事!?”反應過來的劉備,急是大喝。
關羽當即翻身上馬,帶著一隊兵馬沿著城牆趕往東門方向。
劉備則回過頭來,怒瞪向糜竺和糜芳,臉上湧動著深深怒意,顯然已相信了陳登適才的法。
片刻後,關羽去而複返,滿臉焦急,大叫道:“大哥啊,我們都被這個黑心商人給愚弄了,蘇賊當真派兵偷襲了我東門,我軍主力盡在西門,東門兵少,已被敵軍攻破了!”
東門失陷!
劉備心頭一震,陡然間勃然大怒,雙股劍憤然拔出,指著糜竺大罵道:“好你個糜竺,我劉備當真是瞎了眼啊,竟然那麼信你,沒想到你這等無恥,竟然要置我於死地!”
“主公息怒,我糜家對主公忠心耿耿,日月可鑒,我們絕不會背叛主公啊。”糜竺幾乎是用哭腔來懇求。
關羽則怒罵道:“黑心的商人,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狡辯,若非是你背叛,大哥如何能被你所騙,把兵馬盡數集中到西門,中了蘇賊的調虎離山之計!”
“主公……我……我……”糜竺急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卻是百口莫辯。
“奸賊,我殺了你~~”
怒不可遏的劉備,也賴的再聽他解釋,一聲怒吼,雙股劍狂斬而出。
“主公,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
哀號聲戛然而止,糜竺人頭落地,噴血的屍體轟然倒落於地。
一旁的糜芳,眼睜睜的看著兄長被殺,嚇到肝膽俱裂,二話不扭頭就想跑。
“奸賊,你還想跑,去死吧!”關羽一聲咆哮,手中青龍刀扇掃而出。
伴隨著一聲慘烈的嚎叫,糜芳被從肩膀處斬為兩截,兩段殘軀轟然倒地。
眨眼間,糜家兄弟授首。
看著這血腥一幕,陳登反倒是清醒過來,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忙道:“主公,東門已破,這朐縣是萬萬守不住了,請主公速率人馬從北門突圍,前去青州投奔曹操吧。”
劉備緊握染血之劍,氣到胸口起伏,心中是一萬個不甘心,一時猶豫不決。
就在此時,城外方向,突然間殺聲大作,火光衝。
劉備臉色一變,急是是撲到城頭向外張望,便見萬餘蘇軍士卒,高舉著火把,如潮水般逼近了西門城外。
東門被破,西門蘇軍又要趁勢進攻,沿城一線的劉軍士卒們,嚇到鬥誌崩潰,紛紛棄城而走。
城外,蘇哲則在眾親兵的環護上,策馬上前,高聲道:“城上糜竺陳登聽著,若你們已殺了劉備,還不快打開城門,放我大軍入城,你們立下大功,高官厚祿我早已給你們準備好,就等著你們來領了。”
蘇哲當然不知道城中詳情,並未算到陳登命大,竟然還活著,他這一番話,隻不過是想要試著離間劉備跟糜竺而已。
他自然也沒算到,陳登不但活著,還提前幫他施了離間計,促使劉備斬殺了糜竺。
城頭上,陳登聽到蘇哲這番話,卻是臉色一變,不由暗暗叫苦。
果然,劉備立時勃然變色,劍指陳登,怒罵道:“好你個陳登,你果然背叛了我,適才你的花亂墜,我險些再次被你騙過。”
“主公,不是那樣的,主公,你聽我解釋……”陳登慌了,試圖要解釋,卻感覺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知該從何入手。
張飛卻大罵道:“大哥,我早過徐州這些狗屁世族不可信,曹豹不可信,糜竺不可信,姓陳的這狗雜種更不可信,還跟他廢什麼話,讓我殺了他!”
怒極的張飛,也不等劉備允許,手中長矛便狂刺而出。
噗!
陳登胸膛被洞穿,張口狂噴一口鮮血。
張飛蛇矛再一攪,陳登一聲痛苦的嚎叫,手捂著胸口血窟窿,仰頭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