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麼辦?”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蘇哲淡淡一笑,臉上盡是自信。
徐晃便不好多什麼,隻好退下,看蘇哲有什麼本事勸降這老頑固。
蘇哲便再上前半步,高聲道:“黃漢升,我佩服你寧死不屈,但我記得,你膝下還有一子黃敘,你若是戰死了,誰來照顧他?”
一提到黃敘,黃忠身形立時一震,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動搖之色。
蘇哲看在眼裏,立時便知道,自己這話是打中了他的軟肋。
其實他早就有心招降黃忠,此前派人詳細的調查過黃忠,得知黃忠隻有一個兒子,生平體弱多病,甚得黃忠寵愛。
父子之情,就是黃忠的軟肋。
黃忠眼中的動搖卻一閃而過,他苦笑道:“我兒黃敘自幼體弱多病,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時日無多,我就算是苟且降,也照顧不了他幾日,蘇哲,你想用我兒來勸我投降,實在是想錯了。”
“病入膏肓是不假,但時日無多就未必了吧。”蘇哲言語中另有深意,卻反問道:“我知荊襄有一位絕世名醫,叫作張仲景,你為何不求此人為你兒子治病?”
提及張仲景,黃忠神色又是一震,眼眸中掠起一絲陰雲,忽然間沉默起來,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飲。
蘇哲便又道:“如果我打聽的沒錯的話,當年張仲景做長沙太守之時,黃將軍正好是長沙郡尉,你二人因為一次政見不合,彼此大吵了一架,從此便結下了怨恨,再無往來,黃將軍你應該是拉不下這麵子,所以才沒有去請張仲景為你兒治病吧。”
此言一出,黃忠身形陡然一震,驚奇的目光,再次望向了蘇哲,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跟張仲景的恩怨,乃是許多年前的事,連劉景升都不知道,沒想到竟被他打聽的這麼清楚……”
黃忠心潮翻轉,眼神變化不定。
蘇哲便鄭重其事道:“江陵失陷之時,那張仲景已經歸順於我,如果由我出麵,責令張仲景為令公子治病,他必定不敢不從,這樣一來,也不算你黃漢升有求於他,於你顏麵無損,你看如何?”
黃忠身心大震,驚異的目光望向蘇哲,眼神中已看不到半點頑固敵對手,隻有深深的動搖。
甚至,還有幾分感動。
要知道,他黃忠以蒼老之軀,為劉表戰鬥到了最後一刻,幾番護著劉表殺出血路,直至今日敗亡,這是何等忠心。
而劉表呢,卻從來沒有關心過他這個武將,有什麼難處,更沒有半點噓寒問暖。
反而是蘇哲這個敵人,竟把他的難處打聽的一清二楚,三言兩語戳中了他的軟肋,既願救他的兒子,又願保全他的顏麵。
“罷了罷了,劉表,你敗在蘇子明這樣的明主手下,你也不冤了,我黃忠已經為你盡忠到了最後一刻,現在,我是要為我自己而活,為我家敘兒活下去!”
深吸一口氣,黃忠心意已決,策馬提刀,直下屍山。
徐晃等左右武將一看,頓時警覺心起,紛紛欲上前,保護蘇哲。
蘇哲卻將手一擺,示意他們不得輕動。
他就那麼閑坐馬上,麵無畏色,淡定的看著黃忠步上前來,根本不敢擔心黃忠會對他不利。
這等沉穩如山,臨危不懼的氣度,令黃忠心下更是佩服不已。
勒馬於蘇哲三步之前,黃忠鄭重的看了蘇哲一眼,便將手中長刀掛住,翻身下馬,幾步走到了蘇哲馬前。
那蒼老的身軀,沒有半分猶豫,雙膝跪地,拱手慨然道:“罪將黃忠,願歸順主公,為主公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再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