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將杯中餘茶,一口飲盡,起身告辭。
就在他一隻腳還沒邁出門檻時,書僮再次匆匆而入,將一道帛書奉給了司馬徽。
徐庶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了恩師。
司馬徽展開帛書一看,不由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中掠起一絲驚色,驀的抬頭看向了徐庶。
徐庶立時感覺到,那封帛書與自己有關,便問道:“老師,是出了什麼事嗎?”
合上帛書,司馬徽輕歎一聲,“元直啊,恐怕你不用出山了。”
“為何?”徐庶心頭微微一震,有種不祥的預感。
司馬徽默默道:“因為,劉琦的奇襲樊城之計,已被蘇子明識破,中了伏兵大敗,劉琦自己,也因刺殺蘇子明失敗,被殺了。”
刹那間,空氣凝結,時間凝固,竹屋中死一般的寂靜。
徐庶心頭劇烈一震,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難以置信的年著司馬徽手中那封帛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司馬徽將帛書抬起,遞給了他。
徐庶一把奪過,細細看了半晌,一張臉越來越陰沉,憤怒,困惑,震驚的表情,在臉上燃燒,極盡複雜。
然後,他拳頭緊握,將那道帛書,攥成了一團在手心。
沉頓了片刻,他驀然回首,大步要離去。
“元直,你還要去哪裏?”司馬徽追問道。
徐庶默默道:“學生過,劉琦待我如國士,我自然要以國士報之。”
“可是,劉琦已經死了,你還怎麼報?”司馬徽眼神不解。
徐庶暗暗一咬牙,沉聲道:“劉琦死前請我出山,就是為了對付蘇哲,眼下正是我的計策,讓他敗於蘇哲之手,身死名滅,他雖然已死,我卻不能失信,唯有完成他生前的夙願,才能不負他待我以國士之恩。”
罷,徐庶再無多言,挾著一身的複仇氣息,大步而去,隻將那捏成團的帛書,扔在了地上。
司馬徽撿起了地上的帛書,看著裏邊的內容,感慨道:“蘇子明不愧是臥龍,九奇之首啊,元直如此精妙的計策,都能被他識破,看來他的智計,是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啊。”
感慨之餘,司馬徽走到門口,看著徐庶的背影,臉上不禁流露出幾分惋惜。
……
樊城,北岸水營。
旭日東升,水營之中,大大數百艘戰船,揚起了風帆。
號角聲吹響,雲帆齊出,載著成千上萬的蘇軍將士,浩浩蕩蕩的駛向了南岸。
蘇哲立於船首,望著漸漸已近的南岸,心中感慨萬千。
這將是他第二次率軍殺到漢水南岸。
上一次他隻是匆匆而來,偷襲劉琦的迎親車隊,救走了蔡姝之後便火速撤離,不敢久留。
而這一次,他卻是率領著大軍,堂堂正正輾壓而來。
這一次,他不僅要踏上南岸的土地,還要奪下襄陽,這座荊州心髒所在。
“劉琦,多虧了你,我奪取襄陽的計劃才能提前這麼多,明年你的祭日,不定我還會給你燒點紙,感謝你的大恩呢……”
蘇哲臉上揚起諷刺的冷笑,心中暗暗感歎。
片刻之後,船隊以甘寧為先鋒,攻上了南岸敵軍水營。
由於劉表損失了水軍戰船,已沒有能力在水上阻止蘇哲,所以不得已之下,隻能棄卻了水營,將所有的兵馬都撤往了襄陽城。
蘇哲兵不血刃,率領著他的將士,順利的踏上了南岸土地。
成功登陸後,他並沒有立刻下令進逼襄陽,而是令一萬大軍就地加固水營,先站穩腳根再。
同時,大批的糧草軍資,也在源源不斷的從宛城運至樊城,再由樊城過江運至襄陽前線。
除了糧草之外,還有數以千計的援軍,也在源源不斷的被送往前線。
蘇哲很清楚,襄陽城堅糧足,劉表至少還能拚湊出七千守城之軍,攻不足守卻有餘。
想要速破襄陽是不現實的,多半要經過一場持久的圍城之戰,才能最終破城。
而想要圍城,光靠手頭一萬兵馬是不夠的,必須還要更多的士卒,對劉表的守軍形成人數上的優勢,方才能夠實現。
至於這些後續的援軍,除了南陽新募的青壯之外,就是在曆次的戰役勝利中,蘇哲所俘獲的荊州降卒。
這些降卒在後方,經過蘇飛的整編之後,多數人都加入到了蘇軍,如今被調往前線,反過來收拾他們的舊主劉表。
數日之內,集結於南岸的蘇軍將士,數量達到了兩萬之眾,這個數量,已經是襄陽敵軍的三倍左右。
糧草充足,兵馬充足,蘇哲便再無遲疑,即刻率軍向襄陽城逼近。
是日黃昏之前,兩萬多大軍浩浩蕩蕩進抵襄陽城北,逼城下寨,形成威壓之勢。
攻取襄陽之戰,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