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一聲令下,上百張雲梯便被立了起來,砸靠在了城牆上。
幾乎在同時,觀陣的黃祖一聲令下,投石機停止了轟擊,箭雨也不再那麼密集,以防傷及了攻城的自己人。
成千上萬的荊州軍,在文聘的督斥下,開始爭先恐後的攀爬雲梯,向著城頭發起衝擊。
城頭。
隆隆的轟擊聲終於消沉下去,甘寧揉了揉耳朵,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他知道,遠程打擊結束,真正的攻城戰,才剛剛開始。
“呸!”甘寧吐出嘴裏的灰塵,騰的跳了起來,揮戟大喝道:“都給老子站起來,準備迎敵!”
躲在城垛子底下的幸存士卒們,紛紛爬了起來,開弓的開弓,執刀的執刀,扛檑木的扛檑木。
甘寧掃了一眼城牆,隻見綿延百步的牆麵上,已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敵卒,數量多到讓人頭皮發麻。
“黃祖,你攻了這麼多,還是這點手段,就不能來點新鮮的麼,沒勁!”
甘寧血目中盡是不屑,輕吸一口氣,揚戟大喝道:“兄弟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給我往死裏打!”
大吼之聲,甘寧手中大戟一揮,將一名剛剛爬上來的敵卒,一戟斬落頭顱。
千餘將士無不振奮精神,如困獸一般發出決死的咆哮,手舞著兵器瘋狂的斬向爬城的敵人。
一枚枚的利箭射下,一根根檑木滾落,一桶桶燒紅的水潑出去,慘叫聲此起彼伏,不斷的有幫卒,從高聳的城牆上摔落下去,跌成了肉泥。
一場激烈的攻防戰,再次開始。
這樣的攻防戰,甘寧和他的將士們,已然經曆了有五次,這已經是第六次。
前五次,甘寧無一例外的都挫敗了黃祖的進攻,確保樊城不失。
可惜他兵力實在太少,每一次雖然都成功守住了城池,卻都得付出幾百人死傷的價代價,積少成多,到這第六戰攻防戰之時,他麾下可用之兵隻餘下不到一千兩百餘人。
而且,這其中還有不少將士,乃是帶傷上陣。
士兵越來越少,戰鬥也越來越吃力,漸漸顯露出支撐不住的勢頭,甘寧和他的將士,幾乎已快要被逼入極限。
今這場攻防戰,才開始沒多久,守軍便被壓製的喘不過氣來,攻城不到半個時辰,已開始支撐不住。
各處城垛,不斷有敵卒爬上城頭,跟蘇軍展開近身肉博,甘寧則不得不像個救火隊員般,疲於奔命,哪一處城垛出現了危險,他就往哪裏奔。
血染征袍,戟鋒都幾乎要被砍缺了,甘寧已累到筋疲力盡,卻發現依舊無法阻擋敵軍的攻勢。
左翼二十步方向,七八名敵卒已爭先恐後的爬了上來,由於己軍數量太少,不及補上缺口,眼看就要抵擋不住。
而甘寧則被眼前的五六名敵卒牽製住,分身無暇,沒有辦法趕過去阻殺敵卒。
“已經到極限了麼……”
甘寧心中湧起悲憤,目光望向北麵,口中咬牙道:“主公啊主公,你再不來,我就要撐不住了!”
下一秒鍾,隻見一道黑色的風影,以迅雷之勢從敵叢中穿過,轉眼間射至了城牆底下。
緊接著,那道黑影起幾起縱,飛一般的就登上了城頭。
一具矮胖的身形,威風淩淩的站在了城垛子上,把左右的己軍將士,還有正在爬城的敵卒,都看的目瞪口呆。
“胡車兒!”甘寧眼睛一亮。
站在城垛上那矮子,不是胡車兒,還能是誰。
“哎呀呀,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正好讓我痛痛快快的殺一場,哈哈哈——”
胡車兒發出野獸般的狂笑聲,手舞著大鐵錘,如炮彈一般射向了那一片被突破的城牆。
鐵錘過處,數不清的殘肢斷首被轟碎,片片鮮血染紅城牆,慘叫聲不絕於耳,轉眼間,便把那七八名敵卒,殺了個幹幹淨淨
胡車兒憑借著一己之力,奪回了缺口,周圍疲憊的士卒,精神為之一振,趕緊補了上來。
城外。
觀陣的黃祖,眼瞧著左翼城牆快要突破,臉上掠起了得意自傲的冷笑,已經準備著今晚在樊城設宴,大宴有功將士。
就在他得意之時,胡車兒的突然出現,一隊瘋狂的亂殺,卻把他的如意算盤給擊碎。
黃祖臉一沉,不悅道:“哪裏突然間迸出這麼一個矮子,為什麼沒人擋住他?”
話音未落,身形一騎斥侯飛奔而來,大叫道:“稟報將軍,樊城以北七裏發現五千餘叛軍,打著蘇賊的旗號,正向樊城殺奔而來。”
黃祖臉色立時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