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沉悶的撞擊聲驟然響起,仿佛被捅了一個窟窿。
一瞬間,數不清的盾牌被撞為粉碎,數不清的長槍被撞折,數不清的騎士被紮穿,數不清的戰馬栽倒於地……
連綿十餘步的撞擊範圍內,掀起了衝血霧,敵我雙方的血肉之軀連同戰馬的軀體擠壓在一起,揚起了一片血肉模糊。
這恐怖的衝擊力,即使是掠陣的蘇哲,也眉頭微微一凝,暗吸了一口涼氣。
任何步卒,隻消鬥誌稍稍不堅定,在這樣恐怖的衝擊之下,陣形都會被直撞衝垮輾碎。
蘇軍卻挺住了。
前排的盾手被撞碎,後排的盾手即刻補上去,踏著同伴的屍體,繼續奮然抗擊。
前排的槍矛被撞折,後排的槍手即刻補上,奮盡全力,將後續衝上來的敵騎紮下馬來。
一群群的西涼鐵騎撞上來,被紮翻在地,後續的鐵騎踏著血路繼續衝上來,也被紮翻在地。
蘇軍誓死不退,付出了數百人的死傷,硬是憑著血肉之軀,擋住了敵騎衝擊,維持住了陣形不破。
腳下的路被屍體和翻倒的戰馬阻擋,後續敵騎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衝擊的速度終於被徹底抵消,一場衝擊戰,演變成了近身的肉搏戰。
看著這般畫麵,蘇哲暗鬆了一口氣,冷笑道:“董璜,我就知道你太猖狂,必會正麵硬衝我的步軍陣,你若是玩迂回側翼的戰術,我還真有些忌憚,可惜啊,你非要把頭往鐵板上撞,接下來,就是我收割的時候了。”
果然。
蘇哲念頭剛從腦中閃過,李嚴便大喝道:“中軍刀斧手,從兩翼包抄!”
號令傳下,周倉二話不,捋起袖子,拖著大刀就衝了出去。
近一千餘名校刀,從盾陣兩翼繞了出來,以鉗形的攻擊方勢,從敵軍的兩腰處截殺而至。
一千校刀手皆是裝備了長刀,上砍騎兵,下砍馬腿,近身肉搏完全克製騎兵,轉眼便砍的西涼軍人仰馬翻,血流成河。
“怎麼會這樣?我的西涼鐵騎,竟衝不破那姓蘇的區區一座步軍陣?這怎麼可能?”
隨後殺至的董璜,看著眼前屍軍不利的局麵,一腔的傲氣頃刻是被打了個粉碎,臉上湧起了深深的驚怒。
“大公子,沒想到那姓蘇的這麼能耐,竟然練出這麼一支強兵,咱們的鐵騎根本衝不垮,形勢不利,我們趕緊撤吧。”
飛奔而至的王方,聲音沙啞顫栗,顯然也被蘇軍的頑強震破了膽。
董璜驕傲的自尊深深被刺激到,怒吼道:“本公子堂堂董家大公子,率領的是下最強的騎兵,若被姓蘇的一個無名之徒擊敗,本公子的顏麵何在!我西涼鐵騎的威名何在!”
董璜不願退,為了臉麵,為了那根植於血液中的驕傲,哪怕形勢不利,也不肯退兵。
看著這形勢,掠陣的蘇哲,冷笑道:“董璜,你還要逞強麼,李嚴,你差不多該是使出殺手鐧的時候了吧。”
中陣處,李嚴果然抄起戰刀,大喝道:“盾手開陣!”
號令傳下,鼓點聲驟然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