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延續數百年都沒有覆沒,如今若是滅亡在了他的手中,他於夫羅豈非成了匈奴的千古罪人,從此遺臭萬年。
無奈之下,於夫羅長長的歎一口氣,擺手道:“傳令下去,將所有的老弱婦幼,統統都先撤往沙漠,向草原方向避難吧。”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號令傳下,聚集在城中的匈奴婦幼,以及豪強世族的家眷們,當天晚上便被趕出了臨戎城,在幾千老弱殘兵護送下,向著西麵的沙漠退去。
時隔百年,已習慣了漢中生活的匈奴人,再一次要逃向他們已經離開百年的草原故鄉,無不是黯然悲傷。
至於那些世族豪強的家眷們,一想到要逃離中原,去草原跟匈奴胡人一起吃沙子,更是無比難過。
那一晚,整個臨戎城都被哭聲所籠罩。
賈逵站在西門城頭,借著夜色,看著哭哭啼啼的家眷們遠去,消失在黑夜的盡頭,心中也盡是酸楚。
他仰望夜空,長歎道:“我賈逵竭盡全力,終究還是鬥不過那蘇哲麼……”
……
臨戎城北十裏。
黃河東南岸,“魏”字皇旗,在斜陽下耀眼飛揚。
十萬魏軍步騎,正沿著岸邊的草地,向著朔方郡最後的城池前進。
大漠已穿過,風沙不見,方圓兩百多裏的平原盡收眼底。
魏軍將士們洗去風沙,鬥誌精神正在快速回升,都憋著一股子熱血,準備對匈奴人發動最後的進攻。
蘇哲策馬徐行,欣賞著黃河落日圓的風景,眉宇間依舊是帝王的自信霸道。
身後響起腳步聲,一襲風影飛奔而來,停在了他的麵前。
是胡車兒。
“接著,先喝口酒,喘口氣再說。”蘇哲把自己的酒囊扔給了胡車兒。
“哎呀,能喝上陛下的禦酒,這一趟臣真是沒白跑。”胡車兒哈哈一笑,舉起酒囊來一口氣灌了個幹淨。
一旁的馬超等眾將,卻神色緊張,迫不及待的等著胡車兒說說雲中城的情況。
酒喝完,胡車兒抹著嘴角酒漬,笑道:“陛下那一計當直是妙啊,鮮卑人成功的被騙過去了,以為陛下的大軍回師雲中,不敢發起進攻。”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蘇哲也微微一笑,目光看向前方:“後顧之憂沒了,告訴將士們都放一百心,打起精神來準備去滅匈奴人。”
左右眾將們,無不是興奮如狂,鬥誌狂燃,拍馬催促著士卒加快行軍。
天黑之前,臨戎城的輪廓映入了眼簾。
這時,先行的斥侯回來,帶回一個消息,聲稱匈奴人已將一城的婦幼,統統都驅趕出城,向西北麵的沙漠退去,隻留下近四萬精壯士卒在城中。
“於夫羅多半是知道了雲中城的事,他這是準備開溜了,所以要先把婦幼提前送走。”鄧艾一語道破了於夫羅意圖。
“於夫羅,朕要滅你全族,你以為你走得了麼。”
蘇哲一聲冷哼,喝道:“龐德聽令。”
“臣在!”龐德上前。
蘇哲馬鞭一指,厲聲道:“朕命你率一萬精騎,趁夜渡過黃河,給朕繞過臨戎城,去截擊出逃的匈奴人,一個都不許給朕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