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看葉紫弦的樣子,完全和呆滯的人沒什麼兩樣。到底該怎麼辦呢?諸葛銓和莫亦缺皆焦急起來。好容易等葉紫弦哭累了,在曼舞懷中睡去,諸葛銓上前抱起葉紫弦,將她暫時安放在養心殿的裏間。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曼舞趕忙抽空問莫亦缺。
“皇上駕崩了。”
“什麼?!”曼舞想過太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這一點。
“小聲一點,此事尚未能伸張。對外隻說皇上生病,讓榮王爺暫時代理處理朝政。”莫亦缺叮囑曼舞,“曼舞,你是她的知己,我們也不瞞你。紫弦她是最適合繼承王位的人選,可是現如今看她的樣子,怎麼能夠將她推出來,站在眾人麵前主持大局呢?”
“我從未想過,皇上他會……難怪紫弦變成這樣,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曼舞一臉為難道,從前葉紫弦不是沒有傷心難過的時候,但好歹蕭逸瀾一直都在。就像她自己,雖然莫亦缺從未正眼看過自己一眼,但好歹人還在,就可以有念想。
莫亦缺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曼舞,你試試看吧。我們一起努力,讓她慢慢緩過來。她本是心係天下之人,而這天下,又是蕭逸瀾費勁畢生心血得來的。我相信,等她清醒過來,一定會意識到自己該做什麼的。”
“你們說,要不要找太醫來給她看看。可是我又怕,把太醫叫來,此事會不小心被聲張出去。畢竟,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的。”諸葛銓自裏間走出來。
“心病還須心藥醫,她這病,即使太醫來了,也無濟於事的。”莫亦缺搖搖頭,諸葛銓又何嚐不明白莫亦缺的意思。
“你們可有關於百姓的奏折,比如哪裏的百姓在受苦,或者哪裏在鬧災害饑荒?”曼舞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問出了聲。
“曼舞姑娘真是聰明,如今感情上沒了念想,便隻能靠天下打動她了。雖然我知道,她從未想過要這天下,但至少,她的心裏滿是百姓的安危啊!”
“我去找找看。”諸葛銓聽聞,立馬往書桌走去。書桌上堆砌著慢慢一對奏折,連續幾天的都在。
莫亦缺和曼舞也一起去幫忙,三個人一陣翻找。
“也不知夏公公那裏怎麼樣了,莫兄,你方便自由行走皇宮,不如你去看看吧。這裏有我和曼舞姑娘就夠了。”諸葛銓見莫亦缺要幫忙,勸說道。
“也好,我去看看,正好看看追風統領回來沒。”莫亦缺說完,提步走出去。
曼舞的眼底泛起一陣失落,隨即消失不見,低下頭繼續查看奏折。
“曼舞姑娘你倒是很懂紫弦,多謝你了。”諸葛銓一邊找,一邊對曼舞感激道。
“公子客氣了,紫弦也是我的知己,我幫助她是應該的。”
曼舞說完,二人不再多言,隻專心找奏折。
約莫半盞茶功夫過去,諸葛銓驚喜地捧起一本奏折道:“找到了,就這個,四處難民堆積。”
曼舞聽聞,湊過去一看,確實是說各地的流民情況。想必戰亂後這些事一直沒來得及治理,官員任用方麵也急缺能人異士。
“好,再找找看,有沒有別的。”
二人重新翻找,一整個下午,埋首奏折,最終挑選出了約莫五本。幾乎皆是說流民四竄,不好管理。他們大多沒有戶籍,隨意給自己取個姓氏,然後到處冒充身份的,更是大有人在。
“你守著她,我去找些吃的,想必曼舞姑娘也忙了一天沒好好吃東西了吧。”諸葛銓說完,往禦書房放心走去。
曼舞來到裏間,將奏折疊好放在葉紫弦枕邊。見葉紫弦手裏還緊握著那幅畫,曼舞一陣心疼。原以為她恨透了他,誰知恨本是愛呢?恐怕世上太多人,皆是在失去所愛後,才懂得珍惜了。
“哎——”曼舞幽幽地歎了口氣,握住葉紫弦放在外麵的手,觸碰間便感到指尖冰涼。皇上為什麼會說沒了就沒了,十有八九怕是和紫弦回來有關吧。看著葉紫弦的樣子,曼舞在心裏越發確信,蕭逸瀾和死隻有和葉紫弦相關,才會令葉紫弦如此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