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紫弦好容易忙完,卻已是第二次清晨,回到自己房間,倒頭就睡。再醒來時,窗外一片漆黑。
葉紫弦隻想知道現在船行駛到了哪裏,推開門,敲響了對麵的門,等待許久,都沒人開,葉紫弦以為蕭逸瀾已經睡了,正準備回去換身衣服,瞥向船頭,卻見一個人獨自立在欄杆處,背影像極了蕭逸瀾。
葉紫弦走上前去:“蕭逸瀾?”
那人轉過頭,卻是蕭逸瀾無疑:“紫弦,你怎麼出來了?”
“睡醒了,便想找你問問,戰事怎麼樣了。”葉紫弦平靜地回答。
“恩,明日便到花國都城了,大約中午的時候,集體下船,從陸路攻占花國最後一塊土地。”
葉紫弦聽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索性不再多言,隻靜靜地陪著蕭逸瀾。
“我在等日出。”良久,蕭逸瀾再次開口。
“我陪你一起等。”葉紫弦安靜地靠在圍欄上,一眼瞥見滿是血跡的袖子,“不過,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
葉紫弦匆忙離去,蕭逸瀾回頭,望著葉紫弦的背影,一路上,有她相伴,他心裏既是開心又是害怕,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讓她身處險境。探子今日回來,已經證實了他的想法,蕭逸瀾甚至懷疑,之前葉紫弦受難,也皆是同一人所為,為的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借機施救花國。此人心腸歹毒,必得重罪。蕭逸瀾垂在一旁的手慢慢收緊,變成拳頭。
紫弦,一旦所有事查明,我必得為你報仇。蕭逸瀾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
葉紫弦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再次踏上甲板,感受著微風拂過麵頰,氣候也是那麼的適宜。
二人並肩站在船頭,隻等太陽升起,這是第二次,他們一起看朝陽。或許明天過後,迎接他們的,便是嶄新的開始。一個新的王朝即將建立,他們將一起攜手,站在高台上,俯瞰眾生,接濟四方。
當太陽來到地平線,天空瞬間變得明亮,天空的朝霞絢爛得好似在天際,隻讓人難以置信人家會有如此美景。
“我們一起用膳吧,然後你再去休息一會兒,中午大軍便要遷移,與之前走陸路的大軍彙合,攻下最後的城池。”
“恩。”葉紫弦點點頭,和蕭逸瀾一前一後往蕭逸瀾房間走去。不久,便有小兵進來,為他們送來早膳。
用完膳,葉紫弦沒有收拾自己的東西,而是去了軍醫間,她實在放心不下還留在軍醫間待觀察的傷員。
其中幾個還在沉睡,葉紫弦悄悄地為他們把脈,看是否穩定。看到最後一個傷員,卻察覺出了不對勁,脈象虛浮。
葉紫弦趕緊伸手摸了下傷員的額頭,發現不知何時已發起了高燒。再細看一眼傷員的臉,認出是之前那個掉進水裏,腰間傷口極深的,想必傷口是感染了。
葉紫弦感覺解開傷員的上衣,果不其然,傷口已經化膿,紅色的黃色的東西,正一齊往外冒出來,周遭的肉潰爛得發出一股惡臭味。
葉紫弦拍打著傷員的臉:“喂,你還有意識嗎?不要睡,聽到了嗎?你的家人還在等你回去!”
明知沒有用,葉紫弦還是不死心地繼續。趕忙打來一盆冰涼的水,用毛巾浸濕,敷在傷員的額頭上。周遭的傷員漸漸醒來,就見葉紫弦已經在忙前忙後。
其中一個傷員問道:“莫姑娘,你都不需要休息的嗎?”
“我休息過了啊。”葉紫弦頭都沒抬,隻一心看著傷員的傷口,把膿水擠出來,索性傷員人已昏迷,否則定會大呼疼痛。
“我們都沒事,聽說今天要上岸了,你快去準備準備吧,不必管我們了。”另一個傷員道。
“還說什麼沒事,這個人都高燒了,傷口也感染了,你們有沒有事你們自己怎麼可能知道!”葉紫弦直起身,看著眾人歎了口氣。
“什麼,他怎麼了?”四周響起焦急的聲音。
“你們都別說話,好好靜養,這裏有我。”
眾人聽了葉紫弦的吩咐,這才安靜下來。不一會兒,陸續有未生病的士兵給幾位傷員送早膳,葉紫弦充耳不聞地繼續救治眼前人。
轉眼間便到了中午,船上陸陸續續有人離開,王太醫走進來,便見葉紫弦托著腮幫守著傷員。
“莫姑娘,怎麼了?”王太醫本是進來取走重要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陸路上的帳篷已經搭建好,整個船上的東西基本都要轉移過去。
“王太醫,這位傷員的傷口感染了,至今昏迷不醒,不然你先去吧,等他脫離了危機,我便過去找你。”葉紫弦站起身,對王太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