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紫弦本想再多住幾日,和青歌敘敘舊,剛好可以多醫治些流民。可一想到藍沁挽的絕塵紗之毒已有多日,不免擔憂。
這日中午,三人仍一齊用膳,葉紫弦打算請辭。
“青歌,墨琴師,明日一早,我便打算走了。”葉紫弦一邊用膳,一邊望著麵前的二人道。
“怎的忽然要走?”青歌一臉詫異,“你一直未說,我也沒多問,始終不知你來花國何故,可是有要事要辦?”
“恩。”葉紫弦點點頭,“不知你們可知道,一戶姓林的人家?”
葉紫弦對周遭環境並不熟悉,本打算一路細問去尋找林氏,現下遇到青歌和墨相儒,索性先打聽一番,也好啟程時有個方向。
“這……林姓頗多,有名的倒是渺渺。”青歌皺起眉頭,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
墨相儒得知葉紫弦要走,又聽聞她如此說,溫和地笑道:“莫姑娘記得辦完事,再回來這裏,我和青歌在這裏等姑娘。至於莫姑娘說的林姓,我下午出去上課時幫姑娘打聽一下好了,其實姑娘你救了那麼多流民,大可讓他們幫你,那些四散的流民,消息通常都比常人多些。”
葉紫弦這才恍然大悟:“墨琴師說的是。”
青歌聽了墨相儒的話,則一臉不解地望向墨相儒:“相公,難道我們要隨莫姑娘離開嗎?”
葉紫弦聽見青歌的疑問,知墨相儒還未告知青歌實情,隻得對墨相儒道:“好,待我忙完歸來,你大可利用這段時間,與青歌好好說清原委。”
用完膳,葉紫弦騰出最後的半天時間,為流民們治病,並讓他們幫忙打聽林氏的下落,流民們感激葉紫弦的宅心仁厚,自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多謝,我有些急事要找林氏,還望各位盡早幫我打聽到林氏的下落。”葉紫弦俯身感謝流民,流民們立馬受寵若驚地阻止。
“哎呀,仙女你可別跟我們客氣,要不是你啊,我們都不知道現在是否活著呢!”為首的一個老者彎著腰,撫著胡須對葉紫弦道,“姑娘,我們待會兒便去給你打聽,你晚間回家用完膳再來,我一準兒給你好消息。你放心吧,我們這些個流民啊,別的本事沒有,散播各種消息,還有打聽各種事情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葉紫弦見老者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記得,兩天前,這位老者當時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麵前,葉紫弦替他診脈,便得知是中了暑熱,於是立馬讓青歌回家煮了碗涼茶。
兩天過去了,老者雖走路還一撅一拐的,但精神極佳,看著自己救治的人沒多久就好了起來,葉紫弦打心眼兒裏感到高興。
“老人家,明日我要出趟遠門,臨行前,我會為你們寫個方子,專治平日裏易發作的一些小毛病,你們好生收著,日後必有用處。”葉紫弦再三叮囑,隻想再為流民們多做點什麼。
“哎,多謝仙女啊!”
“您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大善人啊!”
……
葉紫弦話音剛落,前排聽到她說話的幾個人立馬跪了下來,後麵的人不知何故,也跟著下跪,葉紫弦忙一個個扶起流民。
折騰了許久,葉紫弦才回到青歌家。今日本以為沒什麼事,便堅持未讓青歌陪著她一起,誰知流民們過於熱情,害得她十分不好意思。
“回來了?”青歌聽見腳步聲,抬頭對葉紫弦微笑。
“青歌,有筆墨嗎?我要寫些東西。”
“有。”青歌聽聞,放下手裏的女工便起身,“你隨我來,臥房裏有的。”
葉紫弦一筆一劃地寫下治暑熱、風濕、頭痛……一些小毛病的方子,青歌則在廚房裏準備晚膳。
寫完一份,葉紫弦想想不妥,又多寫了幾份。直到開門聲和墨相儒的聲音響起,青歌叫葉紫弦用膳,葉紫弦才起身。
“喲,你這是做什麼?寫那麼多張紙?”青歌見葉紫弦捧著一大疊紙出來,問道。
“這是我給流民們準備的藥方,青歌,你能不能幫幫我,待會兒我會留下一份,你閑暇時幫我多抄幾份,送去城牆的流民那裏。”葉紫弦仍是不放心流民。
“自然,你是大恩人,你要我做什麼,盡管開口。別說這種小事了,就是赴湯蹈火我也情願啊!”青歌沒有絲毫猶豫。
葉紫弦覺得,青歌倒是變了不少,從前眼裏多是冷清,對除了墨相儒的事,皆漠不關心的樣子,現在青歌臉上的笑,多發自內心,待人也多了分熱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