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你就別回來了!”蕭逸瀾拿起硯台,打翻在地,黑色的墨跡濺了一地。
“屬下告退。”追風飛速離去。
蕭逸瀾心煩意亂地在書房裏來回踱步,這時,王伯走進來,看見地上一片狼藉,心下駭然。
“殿下莫著急,今日老奴去柴房給那位姑娘送飯,她卻突然問是不是太子妃還沒回來,那位姑娘語氣中滿是關切,老奴心下覺得詫異,便多說了兩句,誰知她說有辦法找到太子妃,太子您看……。”
“還不快帶她進來!”蕭逸瀾早已慌了神,現在哪怕有一絲希望,他也要試一試。
“是,老奴這便領她進來。”
半晌,流雲被王伯拖進來,流雲見了蕭逸瀾,立馬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太子妃還沒回府嗎?”
“是,你有什麼法子趕緊說!”蕭逸瀾麵帶憤怒地看著眼前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人。
“我的確有辦法,不過我要見一個人。”
“誰?”蕭逸瀾的語調透著冰冷。
“莫氏獨子莫亦缺。”
蕭逸瀾聽聞,鳳眼微眯,上下打量著流雲:“你最好是別耍什麼花招,否則我要你生不如死。”
“太子放心,我擔心太子妃的程度不亞於你。”流雲坦然直視蕭逸瀾。
蕭逸瀾微愣,隨機臉上恢複一貫的冷漠,剛才那一瞬,他倒是覺得眼前人的不卑不亢和葉紫弦有得一拚。他覺得自己最近一定是瘋了,看什麼都能聯想到葉紫弦,看著桌上的書會想到她愛看書,看著掛在牆邊的畫會想到葉紫弦和他在宜香殿相遇的情形,看到飯菜會想到先前兩個人每日一起用早膳的情形……
上次蕭逸瀾送楓釋去山莊,事先忘了告知,在迷幻陣裏被困了好久,索性後來莫亦缺外出,正好撞見,這才得以進入。現在提起找莫亦缺,蕭逸瀾就不免頭疼,那個該死的迷幻陣怎麼走,現在這麼晚了,莫亦缺哪裏會正巧經過,恐怕已經休息了吧。
“我明日自會想辦法讓莫亦缺來。”蕭逸瀾對著流雲道。複又吩咐王伯:“重新把她關柴房去吧,命人好生看管。”
“等一下。”流雲開口,“此事拖得越久越是危險,為何要到明天?”
“莫離山莊前有迷幻陣,常人無法通過。”
“既是如此,可否給我備上紙筆,我有辦法可以讓莫莊主現在過來。”
“哦?”蕭逸瀾將信將疑地看了流雲一眼,實在也想不出別的解決方法,況且眼前人說得很對,的確拖得越久,就多一分危險。
“好,我且信你一回。”說完,示意流雲到案幾前來。
流雲走到案幾前,提起筆,瞥了一眼蕭逸瀾,看他在身旁看著,沉思半晌,方抒寫:葉紫弦下落不明,望見信速來太子府,然後落款“流雲”。寫完將紙疊好,然後取出別在腰間的鴿哨,放至唇邊吹奏,不一會兒,就見一直渾身雪白的鴿子“撲哧”著抖動著雙翅快速飛進來,徑直落在流雲手邊。流雲嫻熟地取下鴿子腳邊的小竹筒,把疊好的紙張塞進去,再雙手捧著鴿子,任其飛去。因蕭逸瀾在一旁看著她,她沒有用宓影的稱呼,既沒有恭敬地喊莫少主,也未稱葉紫弦為閣主,不知莫亦缺見了是何反應,會不會以為連帶她一起出事了,否則信箋內容怎會如此潦草倉促。
“你叫流雲?”蕭逸瀾怕流雲耍花招,一直在旁邊看著她,見她提筆落款,方得知眼前人姓名。
“是。”流雲坦言。
蕭逸瀾又見她做事嫻熟利落,一氣嗬成,想必不是第一天用信鴿通信。蕭逸瀾突然舉得,一件小小的刺客事件,卻引出了太子府潛藏的太多怪異。
先是眼前的太子妃是假的,可表麵看上去卻沒有任何破綻,易容術十分高超,那麼平常和自己相處的葉紫弦是誰,在歌舞坊彈琴的莫玄月又是誰?這個叫流雲的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何會深夜出現在太子府假扮太子妃?是第一次為之,與那些刺客有關,還是一直如此,經常和葉紫弦掉包?那麼每夜他睡前親吻的人又是誰?這個流雲和莫亦缺似是舊識,那莫亦缺又是什麼來曆,為什麼會認識太子府裏潛藏的人?難道最近莫亦缺接近自己,和自己成為好兄弟也是早有預謀嗎?
蕭逸瀾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疲憊地伸手撫了撫額頭,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好好休息了,而事情非但一直沒有進展,還越來越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