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葉紫弦轉身離去,諸葛銓作勢要跟上去,莫亦缺卻再次出手阻攔。
“七王爺,莫某有話要和王爺說,煩請借一步說話。”
“哦?既是如此,不妨由我做東,請莫兄喝上一杯可好?”
於是,半盞茶功夫後,眾人皆見到這樣一幕,萬花樓二樓的雅間,三位氣勢不凡的公子在高談闊飲,偶爾大笑聲傳來,夾雜著拍桌子的轟鳴聲。莫亦缺在誌向上和蕭逸瀾相仿,又和諸葛銓一樣常年經商,三人此刻真真是相見恨晚,當然,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都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葉紫弦來到方才和墨相儒見麵的院子,試圖尋找墨相儒口中所說的琴,看著麵前俱是格調相同的屋子,不免犯了難。
“莫姑娘,隨我來吧。”一個好聽的女聲在葉紫弦背後響起。
葉紫弦回頭,卻見曼舞緩緩朝自己走來。
“曼舞姑娘。”
“我帶你去墨樂師房間。”
葉紫弦聽了這話,心下詫異,曼舞怎麼知道她想去哪裏?
“到了。”半晌,曼舞停在一間房前,推開門走進去。
葉紫弦跟在她後麵,卻見一室清雅,想不到墨相儒人雖瘋癲,生活上卻還保留了自己的習慣,一如他對青歌的愛一樣。
“莫姑娘,那便是‘空靈’。”曼舞指著室內擺放在檀木案幾上的一把古琴道。
“曼舞姑娘,你怎麼會知道?”
“莫姑娘叫我曼舞就好,說起來,你算是這歌舞坊現在的主人,沒必要對我們這麼客氣。”
“在我眼裏,眾生平等。”
曼舞聽了葉紫弦的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莫姑娘,你不必詫異,當日青歌來信,讓我竭力配合新當家,我就知道,你們的關係非同一般。青歌自幼清冷,從不會幫無用之人。今日墨樂師突然病發,你剛好在場,可後來卻未責罰毆打,而是趕了出去,我就知,你是和青歌做了交易,互相幫助。”
“你和你妹妹一樣聰明。”
“我和青歌本是一母同胞,又從小相依為命,自是心意相通,我能感覺到,她現在很快樂,姑娘方才曲子頗有祝福和期望,我便知,她應該是和墨樂師在一起了。”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是來取琴的。”
“青歌在時,墨樂師曾言,此生至此隻為她一人奏樂,姑娘來到這房間,想必已經察覺,墨樂師對三樣東西最在意,青歌、環境、‘空靈’,即使心性瘋癲,他對這三樣東西的愛也未改變。今日姑娘突然來訪,想必是已和青歌達成共識,要放墨樂師走,墨樂師瘋傻不假,但隻怕墨樂師今日瘋癲,是裝的吧。可一個瘋癲之人,被趕出去前怎麼會還記得自己的琴。姑娘不僅是他們的恩人,又是琴藝上的知己,‘空靈’最好的歸宿,自然是姑娘。”
“曼舞姑娘,我竟不知,你會如此聰慧。”
“比起姑娘,我可差得遠了。這些招數細致入微,讓曼舞分析一番還好,若要讓曼舞做到,隻怕絕非易事。”
“曼舞姑娘,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沒有幫你,我是在幫自己,幫心上的人。”
“嗬嗬,曼舞姑娘那日一曲越女舞,當真驚豔無雙。”
“若沒有莫姑娘的琴聲相助,也是無意。謝謝。”
“姑娘客氣了,今日我突然變換曲調,姑娘也是竭力相助。”
“莫姑娘,第一次見你,我就很欣賞你。雖見不到你的麵容,但直覺告訴我,你必定是位絕色傾城的女子。後來你的琴聲更是動人心腸,我想,說不定日後,我們能成為知己。”
“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嗎?”葉紫弦發自內心地喜歡曼舞,喜歡她的直率,喜歡她的敢愛敢恨,喜歡她對自己的信任,知道自己早已看出她的心意,不介意和盤托出。
“嗬嗬。”曼舞笑了,這是葉紫弦第一次見曼舞笑。從前曼舞見到莫亦缺,眼裏俱是歡喜,麵色卻難掩憂傷。此刻她微微一笑,如春風過境,百花盛開,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融化了。
此刻在萬花樓二樓,三位貴公子已醉得不省人事,三人皆手握酒杯,趴在桌上,嘴裏喃喃自語。
蕭逸瀾依稀叫著:“紫弦……紫弦……你……為什麼……不在乎……我。”
諸葛銓則大喝一聲:“莫姑娘!”然後陷入夢中。
莫亦缺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嘴角掛起甜甜的笑容:“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