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了,倒是你,自此天涯,記得多加保重。”
“大恩不言謝,日後姑娘若有難處,隻管讓流雲發宓影專用的召集令,青歌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青歌姑娘言重了,我隻希望你能夠遠走他鄉,平安幸福。”
“姑娘。”青歌突然握住葉紫弦的手,“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我知道我太過得寸進尺,但是……”
“可是曼舞?”
“正是,我們兩姐妹從小一起長大,後來村裏瘟疫,一起出逃,才被正巧路過的莫大哥收留,我知姐姐中意莫大哥許久,可莫大哥心係天下,並未表現出任何兒女情長,我怕姐姐一意孤行,日後會傷害自己,煩請葉姑娘你……”
“我明白了。”葉紫弦忍不住打斷青歌,“我會盡我所能保護好她的,你放心,時間匆忙,我得走了,誤了時機可就不好了。”
“啊,多些葉姑娘。”
“無妨。”葉紫弦說完便匆匆離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為什麼要幫青歌,雖然她一向樂於助人,可如青歌自己所言,一開始她的確未盡力相助。可人心,從來都是這樣,你永遠猜不透別人在想什麼,也猜不透自己,既然她和墨相儒真心相愛,那順手多成全天下一對眷侶也好。
“媚娘。”想著想著便到了萬花樓門口,媚娘還是照例在門口招攬客人。
“喲,莫姑娘今日怎的來這麼早,莫大哥和幾位貴客都沒來呢。”
“早些來自是有緣故的,我想多創些曲子,方便日後表演,不知昔日萬花樓有哪些名曲,媚娘可否為我引薦一下先前的樂師墨相儒。”
“這是自然,這是這墨相儒自青歌走後,便鬱鬱寡歡,每天隻打掃些粗活,也不怎麼愛講話了。”
“無妨,媚娘隻管為我引薦便是,我自有辦法。”
“好吧,既是姑娘堅持,便隨我來吧。”
葉紫弦隨著媚娘穿過前廳,路過後院,一直走到最裏麵的住所區。
“就是他了。”媚娘指著在前麵空地的一個背影道。
隻見眼前人發髻淩亂,衣衫不整,隻機械地重複著手中的動作,洗抹布、擦地麵、洗抹布……慢慢地一寸地一寸地地挪動。哪裏是什麼“第一樂師”,要不是媚娘說,她真以為這就是個街頭乞丐。
“媚娘,謝謝,你先去招呼客人吧,這裏我來便好。”
“那……莫姑娘當心些,據說啊,他這種病症叫癡呆,萬一發作就不好了。姑娘記得千萬別提青歌,之前有人嘲笑過他,拿青歌說事,結果他跟瘋了一樣把院子給砸了,從此就沒人再敢接近他了。”
“我知道了,沒事的,你去吧。”葉紫弦聽了媚娘的話,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癡呆?
媚娘走遠,葉紫弦才慢慢靠近墨相儒:“墨公子。”
墨相儒卻絲毫沒有動靜,仍是自顧自地打掃。
葉紫弦悄悄地打開莫亦缺送給她的銀鐲,掰出一枚銀針。然後走到墨相儒麵前,彎下腰,將銀簪放到墨相儒麵前的地上。
墨相儒一直在打掃的手突然停下來,原本黯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扔了抹布,伸手去拿銀簪,由於過度激動,用力過度,手掌心直接被銀簪的尖端戳破,鮮血一滴滴地落到腳下的地麵上,可他竟像沒有知覺一樣,隻拿起銀簪,舉到眼前,抬頭凝視。
葉紫弦這才看清他的臉,雖汙跡斑斑,難掩清秀,是個標準的文質彬彬的書生樣。
墨相儒突然笑了起來,陰測測的,動作緩慢地爬了起來,葉紫弦直覺不妙,連忙拿起銀針,乘墨相儒不備,戳向神庭穴。
墨相儒雙膝跪地,麵上露出痛色,葉紫弦抓緊時機,說道:“你和青歌未來的幸福現在就取決於你了,如果現在你還是沒有辦法清醒過來,那誰也幫不了你們了。”
墨相儒的表情微微一震,隨即神色恢複正常。
“姑娘,你是?”
葉紫弦知道銀針有了效果,上前一步:“墨相儒,清醒了嗎?”
“是,姑娘,你怎麼會有青歌的發簪?”
“此事由青歌告訴你。”
“青歌?她在哪裏?”墨相儒麵露狂喜。
“悅君客棧,不過,我們先來演一出戲,你才能出去……”
半晌,後麵傳來一陣巨響,像是桌椅倒地的聲音,前廳所有的客人都停下了聲音和動作,然後兩個人的爭吵聲傳來。
“憑什麼?”
“我是新主子……”
“我墨相儒豈是趨炎附勢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