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專注的眺望著遠處，也不知看到了什麼，仰頭喝了一口酒，猩紅的酒液有一縷順著唇角留下，配上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龐，看起來莫名有些陰森。
看著玻璃裏倒影出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影，男人緩緩勾起嘴角。
身後忽然有腳步聲響起，男人徐徐轉身，阿華乍一看到他的模樣嚇了一跳。”徐少，你……”
待看清嘴角的是酒而不是血時，話戛然而止。
被喚作徐少的男人，異常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開口的聲音無波無瀾，自帶冷氣效果。”什麼事？”
。”羅夢潔開始聯絡道上的人準備動手了。”阿華聲音恢複了平日裏的恭敬。
。”是嗎？”徐少輕聲開口，頓了頓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安排我們的人混在其中，做的隱秘些，別讓人察覺。”
。”是。”阿華應了聲，90度彎腰退了出去。
手剛搭上扶手，便聽見身後有笑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其中夾雜了仇恨，快感，甚至還帶有一絲悲愴，到最後，演變成劇烈的咳嗽聲，好似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
跟隨他多年，從不曾見過他笑成這樣，阿華很想回頭看一眼，卻不敢。因為，那個男人，最討厭別人用帶有情緒的眼神看他。
猶豫了下，阿華選擇離開。
阿華一走，偌大的一個房間隻剩下男人一個人匍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笑著，看向天花板的眼睛裏卻有著徹骨的恨。
屈建華，你不是愛她麼？那我就讓她去死。你曾經讓我痛苦一生，如今也該你嚐嚐這種滋味。
翌日清晨，機場。太陽隻露出半邊腦袋，將天邊的雲染得通紅，連大地萬物也不例外，猶如披上了一層鎏金色的紗衣，將機場的人籠罩其中，畫麵唯美而夢幻。
李萌被圍巾遮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烏黑靈動的眼睛。”爸媽，到那邊玩的開心。嗯，另外注意安全，再就是多拍點照片回來。”
。”知道，我跟你爸又不是小孩子。”見旅行團的人催促著集合，楊秀娟揮揮手。”快回去吧這大冷天的，不讓你們送還偏要送。”
清晨的機場很靜，因而就顯得楊秀娟的嗓門很大，已經有同性的遊客微微笑著看了過來。
。”爸媽，路上注意安全。”屈建華將行李箱遞給李岸遠，清俊的臉上帶著薄笑。
。”嗯，小屈謝謝你啦。”說著看了李萌一眼。”你都不知道這丫頭跟我念叨了多少遍，說這次的旅遊，你親力親為，生怕我們記不住。”
。”媽……”李萌拖長了腔調。
聞言，屈建華眸光溫柔的凝了李萌一眼，末了回到楊秀娟和李岸遠身上，淡淡道。”應該的。”
。”好了不說了，趕緊回去吧，落地了再聯絡。”話落攜著李岸遠往登機口走去。
抬手揮了揮，直到看不見兩人的身影，李萌才放下手笑看向一旁的屈建華。”走吧。”
給李萌整了整有些鬆掉的圍巾，屈建華牽過李萌冰涼的手放在掌心捂著，回停車場的一路上都沒有鬆開過。
半道上碰到前來接人的屈名辰，不停打著哈欠抱怨。”你們到底要幹嘛，一天比一天起的早。這種冷天不應該在家裏滾床單滾到日上三竿再起來嗎？”
李萌很想裝作不認識他，能站在大街上口無遮攔說出這種話的，怕也隻有屈名辰了。
。”對於某些人來說，別說日上三竿，就是滾一下都是奢望。”屈建華神色淡淡的來了一句。
屈名辰當即啞然，半晌才憋出一個字。”毒。”
李萌……屈建華的毒舌她很早的時候就領教過了，隻是兄弟倆站在大街上麵不改色的討論這個問題真的好嘛？
見李萌撇過頭往開走了幾步，屈名辰立即嚷嚷著。”看，你把嫂子都說害羞了。”
回答屈名辰的是，藍色保時捷急速駛過帶起的冷風，以及滿是汽油味的尾氣。
被風吹傻吸了一肚子尾氣的屈名辰，反應過來之後，對著空氣嘰嘰哇哇的亂叫。”卑鄙，居然來這招。”
話落不知從哪變出來一麵小鏡子，對著鏡子整理著噴了發膠一絲不亂的發型。
直到滿意為止，屈名辰才自戀的收好小鏡子，盡管在李萌看來，整理前和整理後並沒有絲毫差別。
露出招牌的笑容，屈名辰炫耀著自己的新座駕。”這車怎麼樣？很配我吧！”
看了被塗成五顏六色根本辨不出是什麼型號的車輛，李萌艱難的扯開唇角，擠了個笑容出來。”我們可以走了嗎？”
本等著聽李萌一番誇讚，卻得到這麼跟讚美完全不掛鉤的一句，屈名辰扁扁嘴邊幫李萌拉開車門邊自言自語。”這車多拉風啊，開出去回頭率絕對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