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鬆(1 / 2)

我忽然覺得很痛,這種痛不是滲入心扉的痛,而是來自在身體上的痛,呈持續性的疼痛。這種痛將我在冰冷的世界中喚醒——在海水淹沒我,失去意識的那刹那我渾身隻感覺到寒冷。這種痛也仿佛是一個錐子,在我身上一紮,使我猛然疼痛起來,讓我一下子睜開眼坐了起來。

緊接著我意識到為什麼剛剛醒來我的神智會這麼的清醒?這很不尋常。正當我發現疼痛變得微不覺察,抬手看見了幾隻螞蟻在手掌上爬動時,一股記憶如洪水般突然灌入我那平靜的記憶之湖,使得湖水形成一波又一波的巨大波浪衝擊著腦神經,每次湖水看著就快衝出湖壩時,波浪就偏偏退下去了,一切都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

很快這股記憶就被我吸收融合了,這一股記憶是一九一三年出生的清禾呈的記憶。他的成功人生讓我迷醉,這是夢寐以求的人生:在三歲表現出強大的天賦讓人著重培養,在九歲成名令得界內對他大發好評,在十五歲成就神功,以一己之力使名聲在界名驟然大噪。

這是少年成名,這是將狂妄自大驕傲通通放大,我就是想成為這樣的人。

但很可惜,他英年早逝。他那充滿雨後彩虹的成功人生與我雨後陰天的失敗人生截然不同,我沒想到他居然也是二十歲逝世。

剛好一刻鍾我明白了前因後果,隻是我不知道的是,一九一三年出生的清禾呈逝世後,直到一九九七年再投胎出生,這是似乎是一個輪回,似乎又不是。

“難怪,這片不是我熟悉的星空,原來我重生了,不,是重生穿越了。”我托著螞蟻站了起來,之後我逐漸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同尋常,或者是我重生之後的意識有些不同尋常,但眼下不是探究的時候,望了望周圍的烈火,“他應該快到了。”

清鬆今年到了知天命之年,他知道他能夠陪伴孩兒的日子不多了。作為封魂一脈的傳人,沒有誰是能夠長壽的。可他在這不長的歲月中有得驕傲的地方,那就是他兒子。他從未想過他的孩兒能夠爬上如此之高的高度,孩兒這顆星星散發的光芒耀眼得讓他都睜不開眼睛,他孩兒作為後起之秀太過於耀眼了,他知道這令孩兒的前途充滿危機。

於是清鬆讓他的師弟——堪輿一脈的傳人清語為我堪測命運,清語的確算出我的凶相出於東北,但他告訴師兄清鬆時已經為時已晚,那時我已經死在了山海關外。噢,不對是清禾呈已經死在了山海關外,此時的我是他,卻又不是他。

從玉樹到山海關大約有兩千七百公裏。雖然一九三三年有了汽車,但是清鬆並沒有學會開車。雖然清鬆在玉樹有馬匹,但它們都沒有清鬆的腳力快。於是在清禾呈出事的那天早上他就馬不停蹄往山海關趕來,雖然他覺得孩兒已經遇難,孩兒這顆星星會如隕石般墜落,也怕會如初生太陽般熄滅,但他相信他孩兒不會如此短命,可昨晚清語就告訴他禾呈的那顆星星已經暗淡了。

清鬆憑著的是一股念頭趕到了山海關外,他知道他要是見到孩兒的屍體必定會崩潰,他害怕,他不想他的驕傲就如此的失去,他很害怕,於是望著這熊熊烈火,他流著淚大喊了聲:“禾呈!”

“我在呢,可是我功力散盡,無法從烈火中出去。”我在烈火中回答父親的叫喚,聽者感到一股從容不迫。

清鬆很疑惑,他清楚的了解他孩兒的脆弱在哪裏——他害怕失去。自清禾呈的母親在他九歲那年逝世,他那時表現出來的脆弱,是清清楚楚的,就好像泰山崩倒般,他的悲傷與痛苦是表現在臉上的。

可此時清鬆感覺到有些不同,似乎,清禾呈學會了隱藏自己。

就在清鬆出神之時,我的話語又從烈火中傳出來:“父親,我快被燒死了。”

聽到話語清鬆方才反應過來,連忙運起內力在烈火中開辟出一條通道。以《黃帝內經》四層的功力引動天地陰陽二氣將烈火劈開並不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你趕快出來。”清鬆雙掌在不斷地顫抖,似乎一塊千斤的鐵壓在雙手上,快要堅持不住的樣子。

話音剛落,我就從裏麵走了出來。我看見清鬆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很快他就控製不住陰陽二氣劈開的通道,烈火又一點一點彌合,通道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雖然通道不長,但它消失的速度對於我來說有些快,我也不得不加快速度走出了通道。就在我走出來後,通道也消失了,清鬆依然是一副驚訝的樣子。

清鬆望著他孩兒走來,他很驚訝他孩兒現在的樣子。不不不,並不是說他衣衫破爛的樣子,很多時候下墓之後出來衣衫都會破爛,是他孩兒表現出來的從容不迫的氣度,此時仿佛泰山在他麵前崩倒他眼睛都不會眨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