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跪直了身體,抬頭看著西域女王,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當大祭司看到那塊玉牌的時候,臉色好看到慕瑾簡直就要拍案叫絕。
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能豐富成什麼樣?慕瑾是看見了此刻的大祭司之後,才覺得自己從前真的是頭發長見識短...
有些冒冷汗的慘白的臉,上麵夾雜著不安,慌亂,崩潰,憤怒,絕望...等多種情緒,讓他那張以往處變不驚的聖潔的臉有些可笑...
娜塔莉拿了什麼?是一塊令牌,是代表了宗廟最高統治者大祭司的令牌,隻屬於他的一塊令牌,他竟然忘記了,這塊令牌在她曾經十分不安的要見自己的弟弟妹妹的時候,作為安撫她的工具,他交給了她...而他愚蠢的忘記了收回,在這樣至關重要的時刻...被她拿了出來...
隻聽上首的女王,從鼻尖溢出一聲輕哼,表示著她的憤怒。
娜塔莉掩飾眸子裏的嘲諷,朗聲說道。
“大祭司,難道你到了此刻還不認罪嗎?難道這個也是維多利亞從你那裏硬搶過來的?還是從你那裏偷過來的?你丟了這麼重要的東西竟然沒有上報給女王陛下,難道你不知道它丟了嗎?”
是的,這塊令牌一出來,就沒有人再質疑維多利亞所說的話的真實性,大祭司的令牌都是隨身攜帶,令牌不在身側,必須第一時間向宗廟長老院稟明,並及時通報給女王陛下,如果他不交給誰,是不會有人從他的身邊偷偷拿走的,也不會任由這個令牌丟失一聲不吭...
所以...這就是一個最有利的證據...
“大祭司...你作為宗廟的最高統治者,竟然犯下彌天大錯,你可知道偽造神女是什麼罪嗎?!”
西域女王這一次沒有讓娜塔莉和慕瑾失望,終於發出了質疑大祭司的聲音,
眾目睽睽之下,她也沒有任何理由去偏幫大祭司。
大祭司麵色微白,心知這個時候實在是不宜在辯駁下去,撩起衣袍,終究對著西域女王跪了下去。
“我...認罪。”
百姓們紛紛發出驚呼,真的是大祭司,真的是他做的這件事...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信仰在這一瞬間似乎已經坍塌掉了,甚至有些神經稍稍微弱的人直接暈了過去,慕瑾聽著人群中的騷動微微的挑眉,這就接受不了了?要知道,這隻是剛剛開始...
“大祭司罔顧禮法,險些禍亂朝綱,念在這麼多年大祭司勞苦功高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除去大祭司之位,幽門庭思過一年。”
說完,西域女王微微瞟了一眼有些呆愣的費立夫,輕咳一聲。
費立夫猛然間回過神來,慌張的跪在了女王的腳邊。
“陛下!!陛下,求陛下網開一麵,從輕發落!!陛下!!”
“哼!!你到現在還不知悔過嗎?還要我網開一麵?!你應該看看你的好父親都做了些什麼!!”
隨後費立夫便有些頹廢的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看著西域女王...
娜塔莉看到這一幕牙關緊要,簡直是快要氣的衝上去咬死自己親生母親的架勢。回頭看著旁邊神情些許落魄的父親,突然覺得心頭一痛,父後才是那個最傷心的人吧。
慕瑾則是淡然的看著西域女王和費立夫之間的作秀,沒錯,就是作秀。任誰都看出了西域女王想要放大祭司一馬,對他的處罰也是雷聲大雨點小,除了免了大祭司的職位,但沒有任何實際上的處罰,可以說一年以後,大祭司若是從幽門庭出來,隨隨便便立下一功,隨時都會被西域女王重新重用。
這樣的處罰值得費立夫求情?當然不需要!這隻不過是在西域無知的百姓麵前顯示出了女王陛下的鐵血無私,對大祭司的處罰絕對不會因為費立夫的關係有所改變而已。
慕瑾微微勾起唇角,女王陛下,你打的算盤果然夠好,但是...女王陛下,這出戲是她慕瑾喊了開始,沒有她叫停,誰也別想落幕,玩再多花樣,你不過就是一個...參與者,僅此而已...
娜塔莉氣憤之極,剛要說話,便被慕瑾用極為淡定的聲音遏製住了。
“女王陛下...我覺得,你對大祭司的處罰有些匆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慕瑾,似乎在奇怪,她為什麼會講出了這句類似求情的話,就連博蘭卡也有些不可思議,在他與這位神女大人的短暫交流中,並不覺得她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啊...怎麼這個時候,會說出這種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