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否定,剛開始的時候,慕瑾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氣憤的。
自己累死累活在這裏治病救人,結果人家輕飄飄的治了幾多花就一下子變成了別人的功勞。
到最後,自己神女的這個職位也沒有了。
雖然這個名頭她並不是很喜歡,但是她不喜歡,不代表別人可以從她的腦袋上摘走。
慕瑾漸漸的冷靜下來,臉上也不再有什麼氣憤之色。
“不必理會。”
這幾個字說出之後,冷一不解的看著慕瑾,娜塔莉麵上則是有著焦急之色。
不必理會?!怎麼可以不理會?!
“神女...”
娜塔莉輕聲喚道。
“不要叫我神女,從這一刻起,我就不再是西域神女。”
聽慕瑾這句話,娜塔莉更是心急。想要說什麼,慕瑾卻抬手阻止了她。
“公主不必著急,今天她把我的付出一句話就抹殺的幹幹淨淨,來日再想讓我當這個所謂的西域神女,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慕瑾看著娜塔莉,目光別有深意,讓她的心中微驚,看來神女自有謀劃。
“可是...我覺得,大祭司既然扯出這樣一個理由,絕對不是想要搶奪治愈疫情這麼簡單...”
隻怕是...
娜塔莉的眼中充滿擔憂,慕瑾聽後隻是微微一笑。
“隻怕到了最後會把找人假冒神女,其心可誅的罪名安在大公主和王夫的身上...到時候,不僅使得你和王夫大人身敗名裂,到最後還能使得我這個如今在西域子民心中威望極高的,絆腳的‘假神女’灰溜溜的夾著尾巴跑回漠北,甚至西域女王若是胃口大的話,還能以此要挾我父皇...”
娜塔莉抬頭看著慕瑾,眼睛瞪大,不會的,怎麼會這樣呢?難道真的是因為功高蓋主,所以,母皇明知道是假的,還依舊配合著大祭司來演這出戲。
她為了保住她在西域子民中的聲望,不惜犧牲她這個女兒來換取。
娜塔莉心中充滿了悲涼。
這就是皇家,這就是她一直崇敬的人,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娜塔莉眼中似是含著淚水,輕笑出聲,開始的時候是冷笑,輕蔑的笑,到最後的仰天大笑。
慕瑾心知她這是用笑聲,來笑出她心中的悲涼。
這一刻她無比慶幸,她跨越千年穿越而來,就遇到了一個那樣好的父親。
極其寵愛她的漠北皇。
娜塔莉仰著頭,雙目微閉,一滴淚順著臉頰滑下,在睜開眼睛,眸中盡是悲涼與堅定。
“我從沒有想要去爭什麼,我求得不過是一條活路,為什麼?在我正麵麵對敵人的時候,我最親的人也要給我一刀呢?”
“成王也好,自保也罷,終究是白骨累累的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們不過是這滄海一粟罷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嗎?
萬俟無痕剛剛要走到慕瑾的身邊,就聽到了她這樣一句話。
他愛的女子就是這樣,不屈不撓,總是漫不經心,但卻比任何人都要狂傲不羈,仿佛可以與天同較高下。
“瑾兒,我們可以出發了。”
聽到他溫柔的呼喚,慕瑾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笑著看他。
回頭看向娜塔莉,輕聲的對她道。
“既然已經提起了刀劍,那就沒有殺戮和自保之分,現在你已經沒有回頭路,悲傷已是枉然,你隻能揮舞你手中的刀劍,殺出一條血路,繼續向前。”
看著她堅定的眼睛,娜塔莉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點點頭,跟著她向前方走去。
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縱使這個帝王再愛民如子,仁心仁德,最愛的,終究是她坐的那一把交椅罷了。
舉目四望,皆是一張張不舍的臉,和一雙雙含淚的眼。
不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離別,卻比上一次更加的舍不得離開。
她從沒有覺得自己是這樣的被需要,被期待,微笑著和他們揮手道別,眼眶也酸酸的。
“神女...神女...”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從最後麵跑了過來,懷中還抱著一個包袱。
即使已經恢複了健康,但畢竟曾是久病纏身,依舊使她的體力有些不支。
慕瑾回頭就見她氣喘籲籲的跑著,連忙向她迎了過去。
“婆婆,你大病初愈,要多多休息,我又不著急,你跑得這麼快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