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尋找洛零的火絕,一路上都在思考,思考的問題很多但卻都沒有答案,比如說,那女人為什麼總是變臉,為什麼一下就將他拆穿,還有為什麼最後她看他的眼神那麼複雜。
狡猾的狐狸從來都是被別人思考,怎麼到這個女人這裏就反過來了。
空氣中有那個女人的氣味,方向是....十裏橋?火絕帶著一連串的問題朝十裏橋底走去。
洛零剛到十裏橋底的時,就看到橫七豎八的難民,大多是躺著,極少數人半躺著,不時還能聞到屍首腐臭的味道。難民都到了這樣的地步,竟沒有人管。
洛零看著手中的一筐餅,至少火絕有講真話,雖然其中也摻插著謊言。
洛零的直覺,從小能感覺到別人是虛情還是真情,謊言與真實,世間真心待你的能有幾個,單手就可以數盡。
洛零將手中的餅放在了難民之中,溫熱的餅的香味在橋洞中四散,這些人中能睜開眼的睜開了眼,能動手的已經爬向了餅筐,既不能睜眼,也不能伸手的,就隻能和著一坯黃土腐爛了。
站於橋對岸的火絕,看著洛零的行為就更加不解了,既然要救人,就將餅發到他們手上就可以了,幹嘛放在中間。真是難以理解,這女人。火絕的神情一直是糾結的,可愛的小眉毛就在寒風中凝成一個川字。
洛零坐在橋邊的草地上,看著眼前的情景,閉了閉眼,旁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悄悄來到她身邊的火絕,蹲在洛零身邊,盯著她白皙的側臉,微微失神。
這種感覺真是奇怪了,火絕的表情有糾結了,自從遇到這個女人開始,就接二連三有不同的心情,可有忍不住想要深究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小弟弟,看夠了麼?”洛零睜開像被水光籠罩的眼睛,正盯著她看的火絕先是被她水波湧動的眼晃得失神了,有想起她剛剛說的話,耳朵竟微微泛紅,睜著濕潤潤的大眼道:“姐姐,火絕的娘親都不在家,哥哥也不在家,沒有人關心我,所以我好可憐,”那撒嬌的語氣糯糯的敲擊著洛零的心,她發現眼前的這個小男孩像極了某種動物,隻差沒有搖起他的尾巴了。
洛零不禁失笑起來,空氣中回旋著低低的笑聲,這笑聲不會讓火絕覺得是嘲笑,反而覺得很溫柔,比起他在月圓之夜在月光下泡映月溫泉還要讓人覺得舒服。
洛零看著火絕呆愣愣的表情,輕笑:“小弟弟,不要再跟著我了,我先在思緒很混亂,所有認為不可思議的事情都發生在同一晚上,我無暇顧及你,你還是回去吧。”說道這裏,洛零停頓了下,道:“你和餅老認識的事,我知道,而且我討厭別人騙我”洛零摸了摸火絕柔軟的發絲。起了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朝橋上走去。
洛零從小就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是屬於那種伸手就能觸摸到別人靈魂的那一類人,通過肢體的接觸,在一瞬間就能知道別人當時的心境。剛剛在接觸火絕的時候,知道他與餅老是認識的,雖然一瞬的畫麵很模糊,但知道真相的洛零並沒有太大的而反應,因為這一類的事情她經曆太多了。
呆呆望著洛零的火絕,直到她消失才回過神來,他覺得這女人很不可思議,以前都是別人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怎麼到她這裏就反過來了。而且,他不得不承認,他今天已經被甩臉很多次了。眼睛一直注視著洛零離去的方向。
空氣中傳來悠揚的長哨,被月光籠罩的小身板漸漸變大,筆直且修長,久久注視橋上的眼,璀璨黝黑,竟奪了月亮的光輝,原本圓潤的小臉,輪廓漸深,身如玉樹,光風霽月,好似水墨畫中走出來一般,勝了錦繡的山河,暗了璀璨的繁星,墨色的長發在風中肆無忌憚地擺動。
而後在風中傳來低聲的呢喃,因果循環啊,這是誰該度的劫。
洛零沿著小路一直朝著餅老指的方向前進,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脫得隻剩下單衣了,擼起了衣袖,但還是覺得燥熱難耐,這到底是什麼天氣啊,明明她剛來的時候是深秋天的,怎麼一晃眼就變成夏天了。
待洛零走到小路深處的湖邊,才停下休息,事實證明,這樣一直趕路是行不通的,她眼下必需解決吃住問題,要不然身體出現什麼問題就更別想回去了。坐在湖水旁邊的洛零,挽起褲腳至膝,再捋起長袖,愜意的閉起雙眼,偶爾一陣清風吹來,吹拂在臉上,嘴角微微勾起,至少這一刻的平靜還是意外收獲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