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來了?”我向他望去。
耶律隆緒微微的點了點頭,神色十分不好,沉沉的臉色比外頭的天還要陰。
錦瑟幫他除去大氅後,他在火盆邊坐下,對著火光看著,忽而抬頭看我,道:“你放心。”
我不知道他讓我放心什麼,笑了笑,說道:“我放心。”
他便就站起身來,自己拿了大氅重新披上,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來去也不過一兩分鍾的時間。
我神色恍惚的,站起身來跟著他走到門外,站在廊下看著他風中翻飛的衣角消失在園子門口處,方才收回目光。
連日陰沉的天,終於下起雪來,寒風卷著細細的雪粒,撲在臉上,打得生疼,留下點點冰涼。
我猛地轉身,對錦瑟道:“去給我找一塊包袱來,要結實的。”
“姑娘要包袱做什麼?”
“我有用,去找罷。”我轉身回屋。
錦瑟很快找來一塊大的鐵鏽紅氈布包袱,說道:“姑娘要用來放衣料?”
我點了點,沒有說話,打發她去馬廄讓人給馬加些草料。
錦瑟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答應著出去。
我想了想,冬天衣服厚重累贅,決定不帶衣服,便隻把耶律隆緒贈送的銀兩、首飾、那把削鐵如泥的短刀,還有那個……小鼓,嗯,還有蕭太後送的金子,放了進去。
雖然心裏說不出的難過,但看著包袱裏的東西,卻又不禁自嘲的笑了:我這是打算攜款潛逃了,我果然是財迷?這些應該就是常說的金銀細軟吧,逃跑時的必備之物。
等錦瑟從馬廄回來,我早已把包裹收拾妥當,問道:“柳小緒可還好?”
錦瑟道:“侍衛剛喂了草料,洗刷的很幹淨。”
我走到門口,掀起門簾向外看著。
外麵雪花漫天飛舞,越發下的大了。
“去做些點心罷,硬一點的,好帶的。”
“好帶的?姑娘要帶點心去哪裏?”
“我有用。”
錦瑟沒有再問,滿腹疑雲的去了廚房。
我坐在火盆邊,思量著要等下準備好後如何順利脫身,白天引人注目,門外的侍衛又多,不如晚上走?
半個時辰後,錦瑟端著放滿的點心的雕花紅漆托盤走進來,放在我麵前。
盤子裏擺放著若幹碟子,碟子裏疊放著芙蓉糕,玫瑰餅,杏仁酥,甚至還有什錦幹果酪,八寶飯,種種都十分精致好看,香味撲鼻。
我心裏歎息,沒有一種是可以帶著做幹糧的,笑道:“再去幾個酥油餅來。”
“酥油餅?”錦瑟知道我一向不愛吃麵食,詫異的問道。
“嗯,酥油餅。”我無法對她解釋更多。
錦瑟把酥油餅拿來時,我正站在門口對著外麵的雪發呆:地上有積雪,會有馬蹄印,天空的雪還在下,馬蹄印又可以很快消失不見,應該不會被人跟蹤到。
剛出鍋的酥油餅在冷風中冒著絲絲熱氣,散發出微微的麥香,讓人的心也有點安穩起來,我接過放餅子的托盤,轉身向屋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