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料定耶律隆緒不會被蕭桓威脅,聽了他的話也不禁莞爾,這麼劍拔弩張事情他說的這樣輕描淡寫真的好嗎?
北相這下子恐怕真的要醉了。
“大汗,老臣沒醉,請聽老臣一言……”蕭桓嘶聲叫道,聲音越來越遠。
燦烈燦火把蕭桓撮弄走後,殿中陷入長長的寂靜。
良久,燈影晃動,耶律隆緒端著燭火走了進來。
我閉上眼睛,屏聲靜氣,一動也不敢動,怕他發現我剛才偷聽。
耶律隆緒在桌上把燈放下,走到床邊坐下,低聲說道:“從昨天睡到現在,可真是驚到了。”
然後,又陷入寂靜,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我被這奇異的寂靜壓得再也裝不下去,剛要假裝醒來,臉上卻忽然癢癢的,有手指滑過臉頰,落在我唇上,然後……輕輕摩挲起來……
我心突的一跳,全身瞬間僵硬。
耶律隆緒語調低沉,帶著一絲魅惑:“為了不讓我受傷,你把自己弄成這樣,你又怎知看著你這樣受苦,我心裏比自己受傷還難過。你說你不喜歡戰爭,我便答應你,隻要你在我永遠不對南朝發動戰爭。”
我徹底僵住。
半天,淡淡的龍涎香襲來,溫軟的觸覺印在我額上。
我覺得自己變成了化石。
終於,聽到他離開。
為了表示我沒醒,我什麼都沒聽到,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躺到地老天荒時,才假裝剛醒過來,低聲叫道:“錦瑟。”
“醒了?”耶律隆緒聞聲走進來。
我接著裝:“大汗,我怎麼在這裏?錦瑟呢?”
耶律隆緒走到床前俯身看我:“昨天你疼得昏了過去,喂你吃藥後你便睡著了,我讓錦瑟披著我的大氅,假裝是你,送回了清寧殿。”
“昨……天?”
我居然從昨天上午睡到今天晚上?難怪他們的慶功宴都開過了,國事也商議完了。
“你吃的藥有安神的作用,所以睡了這麼久。”
見他對我絲毫沒有懷疑,我放下心來,向四周看了看,道:“能不能送我回清寧殿?這裏……”實在不合規矩。
耶律隆緒看著我,眸光變得深邃:“如今隻有在我這裏,你才安全……我也才能安心。”
我輕咳了一聲,道:“他們一擊不中,應該不會馬上再動手。”
耶律隆緒目光落在我幹裂發白的唇上,轉身倒了茶,過來扶我坐起,喂我慢慢喝下,說道:“你隻需好好休養,別的不要多想,我自有主張。”
“我……”我還想堅持。
耶律隆緒卻放下我走了出去。
這是什麼意思?一句不和就生氣?我是傷病患者呀!
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生氣,耶律隆緒端著碗又從外麵走了進來:“喝藥吧。”
喝過藥後,我道:“大汗,能不能讓錦瑟來?”被一個男人照顧,實在有諸多不方便。
他笑道:“錦瑟要留在清寧殿給你掩人耳目,難道你想讓人知道你住在我的寢殿裏?”
可是……我想更衣怎麼辦?
耶律隆緒竟然看透我心中所想,笑道:“我讓侍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