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身黑衣的男人一個人走在充滿血腥碎石路上,表情冷峻而悲傷。讓身後的人完全不敢跟上,隻好讓他一人走在大雨中。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讓原本就是濃濃血氣的亂葬崗瞬間變得血流成河。細沙石上一具具殘缺的屍體混合著泥水,讓人完全分不清眼前的那些人到底是誰。
站在遠處的哲瀚看著全身散發出冷情的君陌寒,輕歎一聲:“王爺這又是何苦呢?”
是啊,言羽熙已經死了,現在君陌寒這樣做又何苦呢?
言羽熙沒有楚家的時候,君陌寒遠遠地看著她,為她鋪磚引路,掃清所有的障礙,幫助她想要幫助的人走上最高的位置。
言羽熙出嫁之後,他絕不會錯過每一次能夠見到她的機會,隻是為了遠遠的看她一眼,隻想看她幸福,他就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每每哲瀚看到君陌寒為言羽熙盡心盡力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出言相勸,甚至違背君陌寒的命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可是自己做的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阻止君陌寒為言羽熙鋪路的決心。
早知道言羽熙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君陌寒一定會聽哲瀚的勸阻,不是因為不值得,而是因為他的幫助,反而害了言羽熙落得現在的結果。
如果君陌寒早知道言羽熙會有這樣的結局,君陌寒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把言羽熙留在自己的身邊。縱使她不願意,會不開心,也比現在的結果好過千萬倍。
泥水混合著血水打濕了君陌寒黑色的衣衫,現在的君陌寒滿身的血腥味,一向有潔癖的君陌寒仿佛沒有注意到一般,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撥開頭顱上的濕發,露出一張清秀的容顏,蒼白的臉上滿是血痕,仿佛在昭示她那淒慘的下場。
終於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君陌寒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今日唯一的一個笑容。
羽熙,這個在他心中藏了八年,自己愛了八年的女人。
他君陌寒是大燕國的鎮國王爺,不僅僅是王爺,也是手握二分之一軍權的出名的大將軍,可是就是因為這個身份成為了他和言羽熙之間最大的阻礙。
言羽熙是言錦淵將軍的嫡女,言羽熙的背後又大燕國有四分之一的軍權。
就是因為軍權的原因,言羽熙和君陌寒注定成為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兩個人。
找到了言羽熙的頭顱和身體,君陌寒從來沒有這般真實的感覺過言羽熙的存在,大手下意識的尋找言羽熙的小手,他碰到的並不是言羽熙的小手,而是血淋淋的血珠,其他的都不在。
這樣出乎意料的情景讓君陌寒冷在原地,過了一陣君陌寒閉上了暴戾的雙眼,從旁邊不遠處找到了那雙在她眼中漂亮的玉手。
君燁鈺果然夠狠,言羽熙最驕傲的就是那天下第一的琴藝,憑借這一手好琴才得到皇上的欣賞,如願嫁給皇上曾經最看重的皇子,現在的皇上——君燁鈺。
如今這個時候,君燁鈺卻連這一雙手都沒給她留下,真的是做的太過決絕了!
君陌寒擦淨自己手上的泥土之後就開始給言羽熙打理。他擦得很認真,一點一點的,幾乎是一絲不苟的把言羽熙臉上的泥水血水擦幹淨,亂發也被玉簪挽起,簡單而不是柔美的淺黃色衣衫套在了言羽熙的身上,那雙掉了的手用金線縫合,給言羽熙一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