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獐子砍成塊,這樣我或許有辦法。”
浦襟三點了點頭,轉過身時又是一臉凝重,不過用這幅神情緊盯著手裏不成樣子的獐子肉,卻著實惹人發笑。
也許是熟能生巧,這次沒有用太久的時間,浦襟三已經將獐子順利剁成了小塊,可惜手裏的匕首已經被血汙得看不清本來麵目了。
他用扯下來的半片衣袍裹好肉塊,又把匕首收好了,藕初還在桂樹下,隻是身前擺了一堆東西,他好奇地走近一看,幾乎驚得把手裏的東西都扔下了。
“…這,這一堆東西是什麼?”
“桂皮,桂枝,香葉。”
藕初顯然對他的反應感到不理解,但還是勉強回答了,浦襟三則不由自主地把眼睛往她身後的桂樹上看去,果然黝黑的樹皮已經被扒下了幾片,露著綠森森的裸幹。
浦襟三還沒感歎完,藕初奪過他的匕首,又從背後取出一堆花花綠綠的葉子來,一一擺好,浦襟三忍不住將手裏的肉塊放下,用手抓著,頗頭疼地問,
“這些是什麼?”
“砂薑,又叫山奈、山辣。辛香,性溫,入脾胃,開鬱結,辟惡氣,治胃寒疼痛,可以除獐子的臓氣,也可以去濕氣。”
藕初輕鬆地說著,也不管浦襟三,又指著其他幾小份說,
“荊芥,入肺肝,疏風邪,清頭目; 紫蘇,解表散寒,理氣和中,消痰定喘,行經活絡;黃梔子,又叫山梔子,清熱瀉火,可清心肺之熱,主治熱病心煩,目赤、黃疸;白芷,祛寒除濕,消腫排膿,清頭目…”
浦襟三愈發無奈,連忙阻止道,
“我不是說不要用法力嗎?”
藕初看了他一眼,把眼光調開,輕聲說,
“沒有用…那個是白豆蔻, 入肺,宣邪破滯,和胃止嘔。 ”
浦襟三無言以對,隻好點頭道,
“好,就用你找的葉子烤這隻獐子吧。”
藕初聽到他這麼說,似乎牽起嘴角笑了一笑,但這笑容轉瞬即逝,連浦襟三都看不清她是否真的笑了。
浦襟三暗歎了一聲,拿了一根直一些的桂枝,想要往上麵穿肉,但剛才一陣忙碌,身上粘著血,林中的蟲子不斷偱息而來,不一會,身上就覺得癢起來,臉上也不自在,藕初發覺了,便開口道,
“剛才看到後麵有條小溪,想必就是你說的燕雀湖的支流。”
浦襟三心下一鬆,想要開口道謝,卻想著以自己和藕初交情,何需這麼客氣,於是也不說話,把手裏的東西放下,轉臉看藕初被火光照亮的側臉。
藕初正專心地將手裏的葉子擠出汁液,抹到肉塊上去,她垂著尖尖的下巴,火光流溢著,影影綽綽看不分明,雖然不是眉眼如畫的溫和樣子,卻帶著別樣的神秘和莫名的神韻,浦襟三癡癡看著,暗歎,
就是這個樣子,讓自己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