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維鬥到了房中,先支開跟著的人,雖然今日天氣涼爽,但一路奔波,又悶在轎子裏久了,所以浦維鬥還是略解鬆了衣領,先坐在八寶架前看著歇一歇。
架上的東西看起來依舊滿滿當當,不過隻有浦維鬥知道,自己已經變賣了不少,為了不被發現,又用了仿品替上,餘下來的都是年陳新的,不值多少錢。
為了上下打點,銀子如同流水一般地花出去,八寶閣已經變賣了,私下裏浦母那裏的地契也脫手去了一大部分,既要湊銀子,又要不讓浦母,襟三和其他奴仆發現,浦維鬥已經使盡了法子。
浦母一向都不管事,要瞞過卻容易些,隻是襟三,藏著的浦襟三,自己能幹的弟弟,怕是已經有所察覺了吧。
想到這裏,浦維鬥倒站起身來,知道的總是要知道的,或許,以襟三的才智,還能幫他瞞過去。
浦維鬥索性將八寶架上的蟠龍花盤挪開了,露出了下麵的機括,左右擺弄了一番,八寶架底下的木板突然掉落,露出了一個三尺見方的隱蔽格子。
他仔細聽了聽門外沒有聲響,才撩開衣袍蹲下身來,默算著裏麵的東西,兩張滁州的地契,坐落在城郊,已經暗地裏派了人去修屋舍了,約莫兩月完工。
兩千兩銀子的銀票,一半給襟三上京使用,若有不夠,再變賣些東西湊一些,八百留給浦母,剩下的遣散奴仆,餘的名家字畫幾卷,還有父親一向喜愛的青影釉白碗珍品,不能輕易動用。
已經做好了準備了,沒有什麼可牽掛的了,浦維鬥握緊一張古舊的箏,自己怕是沒有機會找到一個真正的知音了,罷了罷了,事已至此,以襟三藏起的能力,會保全剩下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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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初,你當真沒有想離開我的意思?”
浦襟三一臉驚喜地搖著對麵人的肩膀,藕初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偏著頭說,
“的確沒有,我隻是來辦些事情。”
“辦些什麼?”
浦襟三驚訝不已,順著藕初的目光看去,才發現王公子身邊的那個小唱正神色複雜地看著兩人,浦襟三才想起自己一路追到了慶餘年客棧門口,看見了藕初就迫不及待地就下馬了。
他想了想,還是對藕初的不告而別患得患失,也不急著放下手,恢複了正常的神態,轉臉對那小唱說道,
“王公子近來身體還好嗎?”
那小唱明顯還沒回過神來,聽了浦襟三的話,也不回答,隻是用怨忿的眼神不住地盯著藕初,浦襟三很快察覺了,他略沉下了臉,想了想就對藕初說,
“早上的事我要和你好好解釋,我們去燕雀河吧。”
藕初既沒反對也沒同意,隻是用冷冷的眼光打量著那小唱,那小唱才低下頭去,隻是姿態僵硬,還是不服,浦襟三唯恐生變,連忙拉著藕初就利落地上了馬,藕初看了他一眼,略驚訝地問,
“我記得你的馬術沒有這麼好的。”
浦襟三明白她是提的那次拿著文章去拜訪主考的路上,自己畏畏縮縮不敢上馬的樣子,他反倒不像平日那樣隨意一笑糊弄過去,而是一臉鄭重地幫藕初披上羽緞鬥篷,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