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正是小倌館的主人,麵容雖不如剛才的紅衣少年秀麗,可眉眼之間,偏偏有幾分媚人的色彩,和少年相比更是另一番感覺,雖然說話頗精明老道,但看起來卻是一個清高自傲的人。
既然已經有了幾分把握,那男子又見兩人都不說話,便權當默認了,對惠姑的注目也有些不耐煩,一個眼色拋過去,有意讓旁邊的人先將他們押起來。
韓常已經做了抵抗的準備,惠姑見旁人都圍上來,這才回過神來,她不甘示弱地上前一步直視那男子道,
“你是誰?”
那男子微微眯眼,揮手讓旁邊的人暫時退下,話裏聽不出意思,
“我倒想先問問你是誰。”
惠姑想了想,狡黠一笑,拖過旁邊一臉木然不知所措的韓常,指著他頭上的草標道,
“這裏既然是小倌館,我便是要賣小倌的人。”
那男子顯然想不到惠姑會出此舉,不自覺地流露出一點興趣來,
“這裏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收的。”
“我知道,”惠姑依然毫不畏懼地對上目光,不顧韓常接近崩潰的臉色歎到,
“我也不指望他賣多少錢。”
韓常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那男子也浮起了笑意,他對兩人不再那麼戒備,仔細看了看韓常,戲謔地道,
“這副皮相雖然不算傾國傾城,但說不定也有客人喜歡,我便收下了。”
說著,他便作勢要往袖裏掏銀子,韓常臉黑了又黑,終是忍不住,擋在惠姑身前低語,
“惠姑,別胡鬧,我要是當了小倌,師兄知道了一定不放過我。”
惠姑一臉不以為然道,
“上次因為你師兄,我不也當了一次樂伎。”
韓常無話可說,如同戰敗的獵犬垂頭喪氣地跟在一邊,等著那男子付錢,那男子卻看看惠姑,把折扇搖了又搖,也不拿出銀子,先是一陣大笑,而後收起扇子,和善地道,
“來者都是客,既然要談生意,不如先吃頓飯吧,菡伢館的東西雖比不上外麵的,但留住客人,也是有幾分自信的。”
惠姑聽到有吃的,也不急於賣了韓常,見那男子轉身走了,便一路跟在那男子身邊,韓常經此變故,不敢多言,隻是呆呆地跟著,惠姑看了看他,也不避諱,開口對著身前的男子便問,
“那個尤瑞郎是這裏的小倌對吧。”
那男子怔了一下,倒像是驚訝於惠姑的直接,但也隻是片刻,很快回道,
“不錯,是清倌人。”
惠姑知道了實情也不再糾纏,又接著問,
“你叫什麼,我想知道。”
那男子停住了腳步,看了惠姑身後萎靡的韓常一眼,笑得勾魂攝魄,
“蓮公子,叫我蓮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