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乖乖,你怎麼咬我,你又不是那清倌尤瑞郎,來,讓我好好疼疼你…”
也不知道那尤瑞郎是誰,淫言穢語,不堪入耳,惠姑掩著耳朵走了,雖然解氣,但自己的馬沒能吃上草料,銀子也拿不回來,仍是懊惱。
“城郊的河岸邊,想來應該有新鮮的草供你吃吧。”
惠姑撫著馬鬃安慰道,那馬似是懂了,高興地打了個響鼻,惠姑嚇了一跳,好氣又好笑地拍了它一下,就跨上馬鞍往城郊去了。
河岸邊上滋潤得草都豐潤多汁,惠姑靠在樹下折了根嫩甜草吮著草汁,那馬吃得高興,不住地四處走著,東一口西一口地嚼著,惠姑看著不耐煩,卻在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以前自己也總是這樣,有了好吃的就挑三揀四,真不知茗伶,叢蕪是怎麼忍著自己的。
才想了一會,那馬就越跑越遠,竟奔著河岸去了,惠姑擔心它踏到了腐泥掉進水裏,連忙起身追著喝止,那馬眼看要到岸邊了,卻突然受了驚地躍起半個身子,嘶叫著逃回來。
惠姑好奇地上前去,原來靠近岸邊的水裏有一個半人高的黑色東西,那馬是被嚇著了,惠姑驚疑不定,仔細看時,那個東西慢慢立起身來,竟是一個渾身濕透的男子。
難不成是想要尋死的小倌,惠姑心裏的念頭才冒出,眼前的人撕開擋在額前的濕發,一張惠姑熟悉的臉就露了出來,惠姑一見,忍不住臉上抽搐起來,
“…韓…韓常?”
從水裏出來的人的確是韓常,此刻卻是太悲慘了些,臉上身上掛著黑乎乎的淤泥水草,不知從多遠的地方遊來,臉色發青,長發散亂,露出赤足,腳下的鞋子也不見了,饒是惠姑一向討厭他,看見這副模樣,眼裏也流露出幾分同情來。
韓常正忐忑不安,發現惠姑好像沒有嫌惡的意思,心裏振奮,連忙壯著膽子說,
“我從烏遠鎮不遠的碼頭下的水,本來已經到了洵藍府,可是沒能算準時間,遲了一天,後來為了搶那個錦盒,又被土匪追下了水,直到知道師兄不在,才敢略施法術…”
畢竟那錦盒還是自己弄丟的,再說,這一番遭遇也不比自己好多少,惠姑極力說服了自己,但出於麵子,仍是不開口,帶著幾分憐惜看著他,韓常看出了惠姑的意思 ,高興得語無倫次,
“…惠惠惠姑…你不趕我走?!”
惠姑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必過於冷淡,於是竭力使自己的語氣保持冷靜,
“你吃過飯了嗎?帶了盤纏沒有?”
“……”
“好吧,”惠姑認命般看向遠處的屋舍說,
“我們一起餓肚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