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南風(2 / 2)

過了兩日,派去的人就有了回話,浦襟三吩咐侍墨通報上來,侍墨便躬身在一旁輕聲說起來,

“…公子,我已細細問過了服侍王公子的那些人,他們說,王公子對那個小廝視若珍寶,輕易不視人,也不讓他隨意出門,但是他們也說,常常聽見王公子斥責那個小廝,稍有不如意,動輒打罵不休,夜夜都可以聽見那個小廝哭叫之聲。”

浦襟三聽著,不由得氣憤起來,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不行,我得去勸勸王兄,他怎麼能做如此,如此…不堪之事!”

“侍墨,拉著他。”

藕初正坐在一邊鉸著指甲,也不抬頭,慢悠悠地說,

“你去有何用?數日之情,一朝斷了。然後,他再把那小廝帶往別處去,你見也見不得了。”

當初還是侍墨慕名帶浦襟三去藕初那裏解夢的,所以他也知道藕初不是凡人,修煉有術,不敢得罪,連忙攔住了自家少爺,說道,

“正是呢!藕初姑娘說得不錯,公子你想,那王公子一路趕考,身邊一個丫鬟姬妾都不曾帶,不正說明了他對那小廝的看重嗎?公子你去,他不會放手的,說不定還會和公子翻臉呢!”

浦襟三也覺得二人說的有理,隻是不忍心見那小廝受苦,所以忿忿然坐著不說話。藕初細細地修整著邊甲,頭也不抬地問,

“侍墨,上次讓你找的包藥紙,拿來了沒有?”

侍墨連忙恭恭敬敬地從懷裏掏出兩張粘著藥粉的紙奉上,說,

“藕初姑娘吩咐,不敢不從。”

浦襟三不曾聽說藕初要侍墨取什麼包藥紙,此刻搶先伸手接了,翻看了一番,並無什麼,便奇怪地問,

“哪來的包藥紙,王公子病了?我看他精神甚好,不像有疾,如果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好給他請個好郎中來診治。”

藕初放下剪刀,把他手中的紙奪過來,貼著鼻子,細細聞著,說,

“…患了此病,他怎麼好意思告訴你。”

一麵吩咐侍墨拿筆墨來,蘸了墨一麵說一麵在紙上寫道,

“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鍾乳,石硫礦。”

寫畢,擲給浦襟三,浦襟三看了,驚異道,

“五石散?!”

藕初不答話,又另取一張寫道,

“鵲腦,驢駒媚,鹽龍,矽挼子,榼子仁…”

寫完,冷冷笑道,

“…命數如此,他活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