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卷卷火雲翻滾不歇,大地之下深溝裂紋縱橫交錯,偶有炙熱的地火從縫隙間噴射而出,帶起一道火紅的弧線。沒有碧綠的樹葉,沒有涓涓細流的溪水,隻有紅色與黑色交織而成的焦土與烈火,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濃鬱的硫磺味。
他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怎麼放眼處盡是末日景象,而且和他夢境中夢到的環境如此相似。
“我在這裏。”身後突然響起聲音。
幽蘭牧愕然回首,見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坦胸露乳的黑衣大漢,驚得他立即向後倒退兩步,神色戒備的盯著對方。
這是個粗獷的男人,有著刀切一般的臉頰,膚色偏黑,不修邊幅的短須充滿了男性魅力,左臉上還有一個十字形的傷疤,讓這張剛毅的臉龐看上去多了幾分殺氣。
“我叫破軍,小家夥,你叫什麼?”中年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隻是那笑容有點像獅子看到獵物時的表情。
“晚輩李牧。”幽蘭牧不留痕跡的又向後退了一步,奇異的世界,奇怪的人,讓他心中警覺大起。
“前輩,這裏是什麼地方?”待在這裏幽蘭牧有種即陌生又親切的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別一口一個前輩,我不愛聽,這裏是你的識海。”破軍大手一揮不滿的說道。
識海?他的識海怎麼會是一副末日景象。
“破軍大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幽蘭牧問道。
“大叔?我有那麼老嗎,我今年才兩千六百多歲,精神頭還足的很。”破軍揉著粗糙的下巴說道。
幽蘭牧在心底暗罵一聲老妖怪,改口道“破軍大哥。”
“我排行老三。”
“三哥。”幽蘭牧再次改口。
“好小子,果然夠機靈。”破軍笑著拍向幽蘭牧的肩膀。
幽蘭牧作勢向左躲開,可破軍厚實的手掌依舊穩穩拍在幽蘭牧的左肩上,巨大的掌力壓的幽蘭牧身形一沉,差點被對方一掌拍倒在地。
幽蘭牧揉著發痛的肩膀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叫做破軍的黑膚大漢,心中立時對兩人實力差距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三哥,你大半夜跑到我識海裏,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幽蘭牧小心的問道,心中苦思應對之策。
“也沒什麼,我一不要你的錢,二不要你的命,隻是想讓你幫我把一個人送回他的家鄉,那個地方有點危險,作為報酬我可你幫你提升實力。”
幽蘭牧眉角輕挑了一下,有點危險?連一個活了兩千六百多年的老怪物都覺的危險的地方,他覺得還是不去為妙。
“我資質很差,恐怕就是煉上一輩子也到不了你說的那個地方。你還是換個人吧,我聽說內門弟子裏麵有很多天才,也許有你滿意的。”幽蘭牧一臉嚴肅的建議道,俗話說得好,死道友不死貧道,趕緊把這個老妖怪打發走才是正道。
“這麼說你已經沒用了是嗎……”破軍拖著長長的尾音,聲音中透露著一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冷漠。
幽蘭牧額頭見汗,腦中思緒急轉,想著如何哄走對方。
破軍二話不說,右手黑光一閃,一把寬厚的黑刀出現在手中。
在見到黑刀那一刻,幽蘭牧神情一滯,此刀似乎在它夢中出現過,細細觀察,兩把刀的外形竟然一模一樣,而且還有一股說不清的親切感。
“我最討厭囉嗦的人,給句痛快話,你答應還是不答應。”破軍將刀直接架到了幽蘭牧的脖頸上,話裏話外間盡是悍匪的口氣。
在長刀貼近肌膚的那一刻,一層薄薄的冰霜就順著幽蘭牧的皮膚四下蔓延,在他的脖頸上編織出一片雪白晶瑩的冰花,冷的他直打哆嗦。
似乎體內有一股寒氣正在五髒六腑中四處亂竄,幽蘭牧想要調用靈力將那股寒氣驅逐體外,怎知靈力在碰到寒氣的一瞬間竟然停止不動,與他失去了聯係,緊接著他的整個左半身都失去了知覺,就連意識也像是慢了半拍一樣。
“我去…去。”幽蘭牧抖著牙床重重的吐出兩個字,淡淡的冰霜開始順著他的脖頸爬上臉頰,好像體內的血液都快要凍僵了。
破軍笑了,笑的那麼豪爽,又那麼的可憎。他緩緩將散發著寒氣的長刀收了回去,而此時幽蘭牧已被凍成了一塊冰雕。
破軍用粗糙的手掌細細撫摸著刀身,就像是輕撫一個女子的臉龐,“老夥計,他連你散發的氣息都抗不住,你還是要選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