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的光芒漸漸暗了下去,在燭芯燃盡之後,屋裏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也就是在這種黑暗裏,白瑾才安心的微微笑起來。
之後的幾天,白瑾一直都處於醒了睡睡了醒的狀態,期間康承也來看過幾次,坐在床邊的時候將玉佩拿在手中看了好久,他記得孔銘說這塊玉佩叫做冥石,能夠讓人起死回生,在玉佩讓祁素芬和刑臨痊愈之後,康承都快相信孔銘的話了,可現在他又有些不相信了。
他看玉佩上麵越來越多的裂痕,心想是不是因為玉佩也要毀了,所以才失去了救人的功能,可他仔細想了想,之前在孔雀山莊的時候,白瑾手筋被太淵劍割斷了,玉佩好像也沒起什麼作用,隻是後來元氣恢複的差不多了,手腕上的傷口才在玉佩的作用下漸漸愈合了。
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這玉佩隻能治人,卻達不到救人的地步?
康承想著當初送他玉佩的那人,心理更亂了。
不管怎麼樣,以後這玉佩是不能拿出來了,再拿出來,隨便碰一下,估計真的會碎了。
康承將玉佩裝進荷包裏,然後放進了白瑾的手裏。
白瑾被康承的動作弄醒了,醒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自己的手,然後隻看見一個繡了蘭花的荷包。
在看見那株蘭花之後,她動了動手,把荷包扔到了一邊。
荷包一看就知道出自誰的手,她還沒忘是誰把匕首插進她心窩子裏的。
康承見白瑾粗魯的把玉佩撥弄到了一邊,心裏一緊,生怕那一下子把玉佩打碎了,可在看見白瑾的神情之後,還是把責怪的話咽了下去。
他想著玉佩放在白瑾這也沒什麼用了,反而會讓白瑾添堵,還是給拿回來算了。
康承在這方麵的反應總是慢半拍,剛剛他隻是看見白瑾看見手裏的荷包不高興,等他重新把荷包拿回手裏的時候,才想起來白瑾為什麼會不高興。
明白了白瑾為什麼會不高興之後,康承把繡了蘭花的荷包放在白瑾眼前晃了兩下,問:“這花繡的好看嗎?”
白瑾“……”
白瑾不回答康承的話,於是康承自問自答道:“我覺得挺好看的,反正比從床簾上扯下來的布好看。”
康承說完轉身就走,邊走邊想:‘動不動就甩臉色給我看,誰慣的你?!
康承走的挺瀟灑,再來的時候就不瀟灑了,因為他被譚君昊給擋門外了。
譚君昊高昂著頭,就跟背後有什麼了不起的靠山似的說:“王爺,你過一陣子再來吧,你不知道,上次你走了之後,白瑾她都吐血了,你多來兩次,她估計都好不了了。”
刑臨在康承的背後翻了個白眼,心想那天晚上讓我去給她找卷宗的人也不知道是誰。
康承就這麼被譚君昊給擋回去了,回去的路上踩死了無數的螞蟻和無數從磚縫裏冒出來的小草。
譚君昊興衝衝的回到了屋裏,開始對白瑾邀功,“我為了你,冒著生命危險把王爺都給得罪了,你可別忘了我的兔子!”
白瑾翻著手裏的卷宗,頭也不抬的回了譚君昊一句,“知道了。”心裏卻想著,你這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的那些蘿卜兔子?
天氣越來越熱,外麵的知了也叫的更歡了,康承把手裏的書往桌子上一扔,看了一眼對著外麵發呆的刑臨,把書拿起來又重新扔回到桌子上,等刑臨被他扔書的聲音喚回神之後,才開口問刑臨,“她最近怎麼樣了?”
刑臨反問了句:“誰?”
康承把書拿起來對著桌子敲了好幾下,“你別給我裝傻!”
刑臨就這麼被康承拆穿了,隻能硬著頭皮說,“傷好了大半了,就是天氣熱,她身體還虛著,洗澡不方便,身上都快餿了。”
“洗澡不方便,不會找人幫忙嗎?”
刑臨咳嗽了一聲,“那個……王爺,白瑾那個人你也知道,讓一個不熟悉的人給她洗澡,她可能情願餿著……”
“那就讓她餿著算了!”說著又把書扔回了桌子上,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態度才稍微變好點,“她來府裏也有段時間了,難道就沒個熟悉的婢女什麼的?”
刑臨聽見康承這麼問,臉上立馬現出一股為難的神色,“有倒是有,王爺還記得當初給王妃下毒的那個婢女嗎?那時候王妃中毒,在拿到解藥前你被逼的沒辦法了,就要拿那個婢女的血給王妃換血,後來白瑾又擋在那個婢女前麵要你用她的血,那之後,那個婢女和白瑾好像因為這事變得挺熟悉的,隻是那個婢女……”刑臨說到這就不說了,臉上依舊是衣服為難的樣子。
康承擺著手說:“不用說了,你去把那個婢女弄白瑾那去吧,就說是我說的。”
刑臨領了康承的口諭,就出去辦事了。
康承看著刑臨的背影,心裏直犯嘀咕,明明是跟著我長大的,這才跟白瑾混了幾天,一個個的都開始在我跟前整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