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白瑾從來沒想過問自己一句:我到底是誰?
因為她一直覺得她就是白瑾,她的記憶是白瑾的記憶,她的經曆是白瑾的經曆,雖然之前她長得跟蘇然一樣,她頂多想的就是,或許蘇然是她的前世,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就是蘇然。
其實刑臨在看見蘇然的陵墓是空的時候,心裏雖然亂的一團糟,可還是沒覺得白瑾和蘇然有什麼關係,即使白瑾會彈蘇然的陽關調,刑臨也沒覺得有什麼,可這時候白瑾臉上的表情才讓他真正緊張起來?
那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詫異?驚愕?不可思議?還是恐懼?而白瑾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刑臨心裏有無數的疑問,可此時卻一個都問不出來。
他來找白瑾不是為了問白瑾問題的,而是因為康承要見白瑾。
“王爺讓我帶你過去。”
白瑾問自己的一句:“我到底是誰?”在她的心裏掀起了翻天的巨浪,血管裏的血液像迫不及待的要從血管裏衝出來似的,攪得她整個人,整顆心,全都亂了。
她已經聽不見刑臨的聲音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到底是誰呢?
是蘇然?那我之前二十多年的記憶算什麼?從出生,到上學,到戀愛,到死亡,所有的記憶都是屬於白瑾的,我怎麼可能是蘇然呢?
是白瑾?可是這張臉是誰的呢?白瑾不是長這樣的,蘇然也不是長這樣的,可腦海中為什麼會浮現一些從沒見過的畫麵?
蘇然的墓空了,是蘇然的屍骨被盜走了,還是蘇然沒死?可是怎麼會沒死呢?我是親眼看見她被康承打死的啊?就算沒死,那我也不可能是她啊?我怎麼可能是蘇然呢?怎麼可能是呢?
萬千的想法在白瑾腦中橫衝直撞,讓白瑾覺得自己的腦*漿都快要被撞出來了,直到刑臨的聲音一次又一次的傳進耳朵裏,她才暫時把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壓製下去。
在去見康承的路上,白瑾漸漸冷靜下來,她知道康承為什麼找她,所以她也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她要做的就是,咬死了自己的身份和蘇然無關,她是白瑾,隻是白瑾,和蘇然一點關係都沒有。
事實到底是怎麼樣的她也不清楚,現在她隻能將事實扔在一邊,徹底撇清自己和蘇然的關係,否則她真怕康承像當初打死蘇然那樣,一掌也把她給打死了,那樣她就完蛋了。
走到康承書房門口的時候,刑臨把白瑾讓到了前麵,對白瑾說:“王爺在等你。”
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這股生疏讓白瑾想到了蘇然的身份。
蘇然是承王府的前王妃,刑臨自然是不會跟蘇然親近的,現在刑臨對她生疏了,好像已經默認了什麼似的,對此白瑾隻能麵無表情的解釋了一句:“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我隻能跟你說,陵墓是不是空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完也不待刑臨的回應,就推開了眼前的門。
門打開時,門軸旋轉著,發出一陣吱呀的聲音,蒼老的聲音有那麼一瞬間讓白瑾想第一次見到蘇然的情景,隻是這次打開門,她看見的不再是蘇然,而是坐在椅子上的康承。
康承安靜的坐在那兒,眼睛虛晃的看著地麵,似乎沒注意到屋裏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