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愛著康承的事實讓白瑾覺得自己太過於悲哀了,悲哀的讓她這個隻會陰陽怪氣笑的人都哭了。
她閉上眼睛,在麵具的幫助下隱藏了自己大半的悲哀,而後她可有可無的跟康承語無倫次的抱怨說:“康承,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的死眨一下眼睛嗎……”
問了,又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問的。
問了,又能怎樣?
得到的答案,無非跟當初蘇然問康承“我是誰?”一樣。
對於康承來說,蘇然不是承王的王妃,更不是他康承愛著的人,她隻是一個敵國的公主而已,一個可以利用的公主罷了。
而她白瑾呢?
她不是什麼王妃,她隻是一個剛進王府準備給王爺辦事的屬下而已,在還一事無成的情況下,她憑什麼讓他為她的死眨眼。
紛紛擾擾,迷霧中顯露出了一條線,讓白瑾不大靈光的腦子也意識到了問出這種問題的自己有多愚蠢,於是她也就不問了。隻是在她覺得自己快沒力氣的時候,才不放心似的又說了一句:“孔銘他應該隻是想救人而已,我死了,你再去救人,就不存在什麼你因為我被他威脅的事情了。他不怕得罪你也要救的人,肯定是對他很重要的人,看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在自己麵前死了,肯定很難過,所以如果能救,你就救吧。”
說完這些,白瑾才確切的發現自己的腦子是真的不好使了。
如果康承能聽她的,那康承就不是康承了。
而她這邊剛罵完自己腦子不好使,那邊一個被什麼東西壓著的聲音就對她說了一句:“我救!”
這聲音讓白瑾疑惑又有些費力的睜開了眼睛,而在看見趴在臥榻旁邊握著她的手的康承時,她又把眼睛給閉上了。
然後她又開始罵自己,果然是要死的人了,腦子不好使就算了,竟然連耳朵眼睛都不好使了。
而她還沒罵完,她疼的都快散盡的身體忽然就騰空了。
這下她不罵自己,改罵害她騰空的那個人了。
這誰啊?沒長心眼兒是不?沒看我都快死了,還瞎折騰我,就不怕遭天譴嗎?!
可她罵著罵著,那些隻在心裏盤旋的聲音就漸漸弱了下去,最後她的世界歸為了一片沉積。
她腦子不好使了,眼睛不好使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可鼻子應該還是好使的。
鼻尖傳來的淡淡的冷香,讓她回憶起了那天火光四濺中心的安逸,她想如果她這輩子能帶著這份安逸走,也算是撈回了本了,畢竟上輩子,她死的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