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白瑾答應可以交出那不知所謂的解藥,但條件是她必須親自把解藥交給康承,也就是這王府的主人,承王爺。
白瑾是被那黑衣男子綁著出的刑房,腳沒綁,就手綁了,而綁了她的那個拉著繩子的另一頭遠遠地走在她的前麵,還時不時的回頭對她來一句:“快一點!”
此情此情,白瑾隻能暗自詛咒黑衣男子下輩子變成一頭牛,然後被人牽一輩子!
白瑾就這麼被牽著,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一個院落裏,進門的時候白瑾瞧了一眼院門上的字,知道這院子叫沁心院。
沁心院很大,看得出不是給一般人住的,院子的西牆邊有一棵開滿了梨花的梨樹,而她要見的那個人此時正仰靠在高高的樹杈上。
橘紅色的太陽剛退到了西麵的牆頭上,陽光斜斜的打在那一樹梨花上,將雪似的的梨花染成了紅色,同時被染紅的還有那個仰靠在樹上的人。
傍晚的陽光不算刺眼,可逆光而立的白瑾依舊沒能看清仰靠在樹上的人,多年後,每當她想起她和康承的第一次正式見麵,她記起的也隻有那一樹紅色的梨花,還有那個好像在發著光的側影而已。
被黑衣男子折磨了一天一夜的白瑾一身襤褸的仰著頭看著樹上的人,她的手被綁著,她的身上還在滴血,她的頭發打了結,所以在那個神仙似的人輕飄飄的落到她眼前的時候,她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難堪。
麵若冠玉,劍眉星目,每當白瑾在書中看見這種用來形容男子麵貌的詞語時,她都會嗤之以鼻的冒一身的雞皮疙瘩,可此時她才知道有些人,竟然能讓這些辭藻變得如此蒼白。
她低著頭將自己和對麵的人來了個對比,終於很好的頓悟了兩極分化的含義,她將視線停在了康承的臉上,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她憤然起來。
憑什麼她死了,這人還能如此傲然的站在她麵前?!
憑什麼?!
白瑾向對著康承問一千一萬句的為什麼,然而最後,她什麼都沒說,因為康承望著她時那怪異的眼神讓她忘了去問。
她相信像康承這種殺了自己妻子眼睛都不帶眨的人是不大會在乎人的外貌的,可剛剛卻從康承的眼神裏看出了驚恐,不是驚豔,而是驚恐。
她就奇怪了,她這幅身體到底長了張什麼樣的臉,竟然讓冷麵無情的康承驚恐了?
一腦子問號的白瑾忘了她此次見康承的真正目的,於是她作為一名犯罪嫌疑人,又被黑衣男子給牽走了。
回到刑房之後,白瑾問黑衣男子:“這裏有鏡子嗎?”
黑衣男子聽到白瑾這麼問,立馬笑了,“你難道連你自己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白瑾茫然的搖搖頭,她知道二十一世紀的自己長得是什麼樣,可她不知道現在她長得是什麼樣。
雖然黑衣男子不相信白瑾說的話,可還是抱著看戲的心理把掛在自己腰間的龍牙寶刀放到了白瑾的麵前,然後揚了揚下巴說:“你自己看吧。”
白瑾疑惑的看了黑衣男子一眼,在看見清楚的反射了周圍事物的刀鋒時,她才了然的將自己的臉對準刀鋒的側麵,然後,她在自己的臉上看見了一隻長著獠牙揮著利爪的怪物,那隻怪物斜著身子,能碾碎一座山似的腳落在她下巴的左方,身子越過高起的鼻梁來到右邊的臉頰上,而仿佛能將人撕碎的利爪則從她的眼角伸進了頭發裏,也就是這樣的一隻怪物,幾乎覆蓋了她一整張的臉……
白瑾緊繃的身子慢慢鬆懈下來,然後慢慢的跪在了地上,凹凸不平的地麵磕著她受傷的膝蓋她也不覺著疼,這時候她隻是單純的在想:原來我會戴麵具,就是這個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