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師傅停下來,點著一根煙,坐下來。
“小高,走到了這一步,我們兩個是必須走一個的。總部不會因為我而調走店長的,他們不支持店長,那樣的話,哪個店長還有工作積極性?我走了好,不但是對她好,對你也好。”
“師傅,你走了,我幹得下來,也不會在這裏了!”
“這正是我希望的,如果你沒有更好的去處,就同鄭總聯係吧,千萬記得。”
“你還是不看好我幹這一行?”
“對,不是這一行沒幹頭,而是你幹這一行是浪費人才。”
“我不是什麼人才,師傅,要不我要求跟你一塊走。”
“幾乎沒有可能,公司中藥規模最大的就是這家旗艦店,三個人搞中藥已經是超員了,別的店更不可能需要三個人。現在是私營企業,公司可能不考慮效益嗎?你千萬不要跟李美蓮提要求,免得她為難。”
“師傅,要收拾的話,明天我幫你,我現在去上班,等蓮姐回了電話再收拾也不遲。”
李美蓮回了高勝寒的電話,“小高,我問了人力資源部,是你們門店考慮到你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人力資源,他們向總部建議的,我問了,是不是可以換桂姐去,他們說調令已經下了,臨時改變不妥,他們的意思是,讓江師傅去一個月,再想辦法調整,相信你能夠理解總部的難處。”
“理解,謝謝蓮姐!”高勝寒無話可說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高勝寒將蓮姐的意思告訴了師傅,江師傅表示了理解,並且讓他記得感謝她。
晚上,高勝寒在忙好了自己的事情之後,特意去師傅的QQ空間瀏覽了一下,沒有意外,師傅又有了新作。
《平淡的我》
——又要漂泊到下一個碼頭了,不再感觸良多。
清風半夜鳴蟬
平淡的我平淡的融入了
十裏洋場的萬家燈火
流光溢彩的沒有我
金碧輝煌的不是我
我就像初春不夜城裏
默默獨立的法國梧桐一棵
春暖花開日麗風和
它曾經起舞婆娑多姿婀娜
驕陽如火大雨滂沱
它曾經舉止有措大氣灑脫
而今它青春亮麗的容顏
在秋風中零落
在蕭瑟裏流離失所
它朝氣的蓬蓬勃勃
在冬雪裏蹉跎
在嚴寒中慢慢消磨
它隻是流光溢彩身邊的襯托
它隻是金碧輝煌背後的斑駁
平淡的我沒有什麼妄自菲薄
也沒有什麼難以捉摸
法國梧桐依然故我
靜待車來人過默觀日月穿梭
我會時常抽出一支煙
點上轉瞬即逝的火
放縱二手煙追逐一些零碎的思索
趕上了的推敲推敲
逮住了的琢磨琢磨
小菜一碟薄酒一瓶
淺斟低酌對酒當歌
隻是不再呼朋喚友
不再推杯換盞五吆六喝
平淡的我平淡的融入了
十裏洋場的萬家燈火
流光溢彩的的確沒有我
金碧輝煌的也確實不是我
我期待的是成為初春不夜城裏
悄悄萌芽的法國梧桐一棵
師傅真的平淡嗎?真的平淡的人,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寫下如此纏綿悱惻的詩歌嗎?
第二天,在十分沉悶的氣氛中,高勝寒送江師傅去了新的門店,看著師傅在新的寢室安頓好了,他才默默地離開了。
師徒兩個沒有想象中的依依不舍,他們有的是彼此心照不宣。
下午,鄒店長到了高勝寒的寢室,“晚上不會沒空吧?”
“店長,能夠告訴我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嗎?”
“菊珍·黃,你記得這個人嗎?”
“不記得。”其實高勝寒早已經預料到了是她。
高勝寒對菊珍·黃印象很深,除了在火車上,乘務員大姐的提醒,還因為她名片上這個別具一格的名字。
另外,高勝寒看見過她出現在門店裏麵。那天,他的第一印象是菊珍·黃完全不像一個顧客。她應該是來玩的。
“黃總是我的同學,她說你們是在火車上認識的,她不是給過你一張名片嗎?怎麼你就忘記了?”鄒店長照樣隨便得很。
鄒店長的隨便,在高勝寒看來就是她的得意。“原來是她,當然記得,這個世界太小了。不過,店長,她為什麼一定要請我吃飯呢?”
“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朋友多了路好走,這個道理你懂的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