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應該是撐著油紙傘吧?而且是獨自彷徨在雨巷!”
戴望舒的《雨巷》,高勝寒早就背得來,他不想在大學生麵前炫耀,但是,他也不想被這幾個女孩子看不起。看什麼看,打工的人就不知道《雨巷》嗎?
這一下王秋娥被高勝寒嗆住了,王秋娥不可思議的望著李美蓮,希望她力挽狂瀾。
李美蓮在看著他們兩個PK,她來不及回答,一旁的映山紅徐芳平淡地開口了。
“沒錯,當時隻有油紙傘,如果有太陽傘,戴望舒寫的一定是太陽傘,你打著太陽傘,遇到了這個丁香一樣的姑娘,這不是你希望逢著的嗎?”
“就算是吧,她是有丁香一樣的顏色,丁香一樣的芬芳,可是有丁香一樣的憂愁的是我,照吧,照吧,你們怎麼說,我怎麼配合,可以嗎?”反正是背影,高勝寒不想爭了。
於是,高勝寒扮演了撐著油紙傘的那個人,他和王秋娥照了好幾張。
——有高勝寒撐著油紙傘站在那裏,王秋娥正在走向他的;換一個角度,有他撐著油紙傘站在那裏,王秋娥站在他麵前迷茫卻很開心的;再換一個角度,有他撐著油紙傘站在那裏,王秋娥挨著他,回眸一笑的------
好不容易配合王秋娥照好了,照的她自己心滿意足了。
映山紅突然淡淡的對李美蓮說,“蓮姐,幫我們也照一組,把背景固定在外灘這邊,將這些歐式建築群拍進去,以鍾樓為基準,用黑白色調拍,不要有閑雜人員出現在畫麵裏麵。”
除了這些與王秋娥的不一樣,映山紅的表情也完全不一樣。她努力讓自己進入到詩情畫意中去。
愁怨、憂愁、哀怨又彷徨,默默彳亍著,冷漠,淒清,又惆悵,映山紅徐芳基本上是,按照戴望舒裏麵描述的人物表情,一張一張拍的,拍一張,她會看一下,不滿意重新拍。
最後一張,映山紅說,“這一張照我的背影,你給個回頭的正麵,或者側麵的也行,好嗎?”說罷,她居然幽幽地乞求似的看著男孩子。
高勝寒是稀裏糊塗的點頭答應了,他確實有點懵懵的。他不需要別人提醒給什麼樣的表情,他現在的表情跟撐著油紙傘的人差不多,沒有笑容,隻有苦苦的哀愁。
高勝寒為自己的心太軟感到悲哀,他心裏牽掛著工作沒有著落,晚上沒有住的地方,你說他怎麼開心的起來?而且到現在還餓著肚子。
讓他高勝寒看不明白也想不清楚的是,剛才還好好的女孩子,怎麼可以一下子從詩人的詩歌裏麵進去,卻出不來了呢?
還好,高勝寒配合映山紅照的相,很少有重拍的。但是,王秋娥看見閨蜜照得特別有情調,她要求重拍。
有什麼辦法呢?重拍就重拍吧!那是沒辦法的事情。
雖然說,都是同樣的背景,同樣的人物,王秋娥的心情是舒暢的,詩情畫意裏麵的意境,就有很大的不同。有沒有不同,高勝寒是不會再多嘴多舌了,否則會不知道拍到什麼時候去。
問題是王秋娥拍好了,她還堅持讓李美蓮也拍一組。
李美蓮說,“我們不可以換一個有新意的嗎?”
“不行,這個特別有意義。”王秋娥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她覺得她們三個人之中,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有一個人,和這個特別的男孩子發生一段故事。這個故事或許就是現實版的“雨巷”!
王秋娥她憑的完全是直覺。如果是那樣,那麼今天的拍照就有非同尋常的意義。不管這個人是李美蓮,還是映山紅,亦或是自己。
看過去李美蓮是不想拍了,其實她自己知道,她是很想拍的,隻不過是映山紅走在了前麵,她不想重複別人的故事而已。
李美蓮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完成了拍攝。
總體來說,映山紅是拍的最接近詩歌意境的,她將一個“愁”字拍出來了。
王秋娥拍出來的是喜出望外的“喜”。
而李美蓮拍出來的是心事重重的“重重”。
李美蓮拍好了,她提議大家下去,去坐輪渡,到陸家嘴上東方明珠。
在上輪渡之前,李美蓮說,“我們吃一點東西吧,有點餓了。”
映山紅猛然好奇怪地看著蓮姐,王秋娥大大咧咧的說出來了,“蓮姐,我們不是吃了早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