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江月的家鄉是懷化市下轄的一個小縣(免得土豪對號入座,名稱省略不寫吧),坐一路走走停停的長途班車過去,竟然花了三個多小時,到站下車快十一點了。
呂江月問江南煙雨,“季大哥,我們是吃了中飯過去,還是現在過去?”
“當然是現在過去,救人如救火。”高勝寒不假思索搶著回答。
“遠不遠?現在過去需要多少時間?”江南煙雨反問。
“走路過去十幾分鍾,坐三輪車過去幾分鍾。”
“走,現在坐三輪車過去,免得對方中午喝了酒,什麼都說不清楚。”江南煙雨決定了。
在城鄉結合部,有一棟相當氣派的深宅大院,高高的圍牆,銀色的不鏽鋼大門,門口還有一對威風凜凜的大石獅。
“就是這裏,開門的人,通常不讓陌生的人進去的。”呂江月下車指著大門說。
“月月,你去按門鈴,就說想見你媽媽。要麼她出來,要麼我們進去。”江南煙雨付了車費,交待呂江月。
“你們找誰?”門鈴響了老半天,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來開門了。
“我是呂恒大的女兒,我找我媽媽。”呂江月回答。
“今天家裏來了很多客人,你媽媽沒空見你,你晚上或者明天再來吧。”來人邊說邊想關上門。
“我是她表哥,我們去看看她總可以吧?”有這樣不講道理的人家嗎?高勝寒拉開呂江月,一把推開門,擠進去了。
“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開門的人連忙伸出雙手攔住高勝寒。
“不想幹什麼,我們隻是來看看我們家裏人,不可以嗎?”高勝寒進去了,江南煙雨當然緊跟著進去了,他大聲質問對方。
“老板!老板!有人闖進來了!”開門的人一邊攔阻,一邊在大呼小叫。
“什麼人那麼牛逼呀,敢到我這裏來撒野?”汪保民大搖大擺的從裏麵走出來了,他後麵跟著四五個高矮胖瘦不一的人,顯然是來他家裏玩的客人。
“我妹妹來看看她媽媽都不可以嗎?難道這裏是監獄嗎?”憤憤不平的高勝寒,用力一把拉開攔在麵前的人,傲然迎上去。
“小子,監獄是監獄,我家是我家,我的地盤我做主,你們私闖民宅,信不信我報警把你們抓起來?”汪保民歪著腦袋,不急不躁,他個頭不高,一臉的橫肉,匪氣十足。
“我歡迎你報警,你以娶親為名囚禁烈士的遺屬,難道沒有了王法嗎?告訴你,這是共產黨的天下!”江南煙雨不慌不忙地走到高勝寒的身邊,不慌不忙地反問。
“在這裏就是我的天下,我想讓你們進來就讓你們進來,我不想看見你們,你們就給我乖乖的出去,我不歡迎你們,你們服不服?”汪保民雙手叉腰,冷冷地說。
“你是不是有兩個臭錢,就認為自己很了不起了?”高勝寒忍無可忍了。
“對對對,小子,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我有錢當然了不起,你信不信,我搬錢出來可以壓死你!”汪保民不屑地嘲諷道。
“你有多少錢?”江南煙雨問。
汪保民誇張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兩個人,“不要說那些沒用的,說吧,你們想幹什麼?”
“呂恒大的愛人是英雄的妻子,是烈士的遺屬,也是我的表姐,我們這次來,就是要接她回家的。”
江南煙雨怎麼看對方的,對方看不清楚。但是,汪保民知道這個人不是一個善茬,他語氣委婉了一些——
“這位兄弟,我跟她媽媽可是有協議的,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不是你想接走就接走的。”
“我知道,不就是給你五萬塊錢嗎?”高勝寒氣衝衝的說。
“哈哈哈,哈哈,我差錢嗎?如果我一千萬都不同意呢?你想怎麼辦?”汪保民放肆的一陣大笑。
“沒關係,我們會到法院去控告你。”江南煙雨臉色一沉,不客氣地說。
“哈哈哈,哈哈哈。”汪保民摸一摸啤酒肚,看了看左右的朋友,他收起笑臉,左手小拇指伸進鼻孔,掏了掏,然後霸氣的一彈小拇指,粗聲粗氣地說:
“到法院告我?好哇,沒關係,我等著,不就是開庭,上訴,休庭,申訴,抗訴,執行,強製執行嗎?這一套我很熟悉,去吧,我正沒事幹,我陪你們玩,一直玩到你們哭,信不信?信不信隨便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