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窗明幾淨的書房,江似練坐在書桌麵前發呆了。
曾幾何時,在老屋的飯桌上,在值班室的長椅子上,在桑塔納的駕駛室裏,江似練曾經如饑似渴的看書看報。
那時候的江似練,是多麼渴望有一個自己的書房,多麼向往有這麼一個獨立的空間,一個人靜靜的在書的海洋裏麵遨遊徜徉……
結婚了,終於有了自己的書房,直到今天江似練才發現,這個書房自己是第一次想看書進來。
坐下了,江似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看什麼,從那裏開始看。
可以選擇的路有很多,書也不少,江似練“拔劍四顧心茫然”了。
看什麼,從哪裏開始看?
是準備考國家公務員,離開已經深深的紮了根的銀城?還是去考刑警學院或者人民公安大學的研究生進一步提升自己?
是在超強記憶力的基礎上向最強大腦邁進?還是博覽群書將理論與實踐融會貫通?
進來之前,江似練是處於興奮狀態的,因為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和吳楚正麵交鋒的機會,而且旗開得勝。局辦主任來了,標誌著他取得了階段性勝利。
不在一個公斤級的較量,江似練並不奢望最終的勝利。
眼前的勝利意味著他同老領導——高義,這個師傅的師傅冥冥之中更心貼心了。
眼下,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江似練糾結鬱悶煩了。
他老婆樓心月不煩,她還處在興奮中。
老公的潛質被她挖掘了,發現了,樓心月看到的是美好的前景,他們的未來,前麵是光彩奪目的金光大道。
結婚之前,樓心月問過,她知道:高義當副大隊長是三十五歲(部隊回來從頭開始),徐行當副大隊長是三十二歲,老公是二十七。
按照這個時間表推算,隻要是一帆風順,老公在三十二歲之前應該是大隊長,三十五歲左右可以是副局長,四十歲前後差不多當局長了,機遇好的話,五十歲之前做市局局長不是沒有可能。
老公是銀城公安局刑偵方麵的三劍客之一,能力不存在問題。
老公不缺少晉升的主觀條件,他缺乏的是一個發揮自己展示自己的平台。
這個平台現在隻有局長吳楚可以提供,那麼搞定吳楚是唯一的選擇。
心動決定行動,樓心月有了這次送禮失敗的經驗教訓,她在床上重新調整原來的計劃,打算下一步摸清楚情況,有的放矢,穩紮穩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樓心月開始利用一切機會,打聽關於吳楚的一切信息,當然,主要是集中在性格愛好上。
經過一番努力,對樓心月有用的信息,她得到了兩個:一個是關於吳楚好酒的,一個是關於吳楚不敢或者不會近女色的。
吳楚好酒不是問題,樓心月酒量不錯,關鍵是她相信女人讓男人多喝酒,那是手到擒來易如反掌的事。
樓心月得到的信息裏麵有麻煩的地方,問題是吳楚不跟一般的人喝酒,跟一般人喝酒也隻是意思意思。
想請吳楚喝酒不容易,想讓吳楚喝酒盡興,更不容易了,必需找到他的哥們弟兄,找這樣的一個人是有難度的。
不過,樓心月相信這不是不可以做到的。
——大不了人托人,問題不大。
在樓心月原來的計劃裏麵,除了金錢,她下一步考慮的是美女。英雄難過美人關,金錢不行,樓心月有使用美人計的打算。
樓心月沒想把自己搭進去,但是,她也做了兩手準備。
現在看起來,美人計要放在第三步,“美酒加咖啡”是第二步。
美人計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也不放棄。
酒為色之媒,問題是大家都說吳楚不好色。
樓心月半信半疑,天下有不吃魚的貓嗎?有不吃屎的狗嗎?
樓心月了解到的這方麵的情況,在她看來,就存在可乘之機。
當鎮黨委書記的時候,吳楚有過唯一的一次“緋聞”,到了樓心月這裏“緋聞”有了兩個完全不同的版本。
一個版本是這樣說的——
女主人公是鎮政府的計生辦副主任,男的當然是吳楚,這個沒有任何歧義。
女的主動追求吳楚也沒有異議。
接下去說法就不一樣了。
一個說,女的本來是在書記和鎮長之間做選擇的,看見鎮長完勝書記,於是她放棄了書記,很快選擇了原來的鎮長現在的書記吳楚,對吳楚展開了攻勢。
一個說那女的早就站在了鎮長吳楚的船上,搞垮書記是他們兩個人聯手的傑作。
說到這裏,樓心月在不知道結果的情況下,都提前問了講述人,“那個女的漂亮嗎?”
一個回答,“還可以。”一個說,“還不錯。”其實那兩個人這樣一說,樓心月基本上知道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