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他現在是大領導,當然是石頭,不過我肯定不是雞蛋。我假設他可以當兩屆局長,那麼十年以後,他差不多要退休了,那時候他還是石頭嗎?我年輕,十年後,我還不到不惑之年,他跟我耗,最後誰是雞蛋恐怕很難說。”
江似練邊說邊故意打開茶杯蓋看了一眼。關心嘛。
“其實就算我現在是雞蛋,他要碰我,我也會毫不客氣的讓蛋清和蛋黃塗滿他一身的。我怕什麼?最多也就是不當教導員了,他還能怎樣我?總不至於取消我的公務員身份吧?”
冷冷的一笑,江似練看著局辦主任。
局辦主任是淡淡的一笑,“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你年輕是本錢,有本錢早早的拿出去揮霍一空了,有必要嗎?”
主任心裏說,這個小江比他的師傅,比師傅的師傅更像一根筋。
——高義還有本錢嗎?還有公務員身份嗎?傻不傻!
當然,局辦主任隻能是點到為止。
“小江,你不要故意跟我過不去,也不要故意跟領導過不去,更不要跟自己過不去。識時務者為俊傑,要向你師傅徐副政委學習,你愛人的東西,老大讓我特意送過來了,你今天晚上好好想想,我早點回去了,不然你嫂子又嘮嘮叨叨說個沒完。”
局辦主任邊說邊從沙發上站起來,江似練一把拉他坐下,神神秘秘地問——
“領導,你能不能透露一下,我師傅是怎麼跟自己不較勁了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師傅,江似練想說這個人是如何叛變了,怎樣賣身投靠了。
“這就對了,決定一個人能夠跑多遠的,不是汗水,不是努力,不是埋著頭苦跑,是你跟著什麼人跑,跟對對的人。很多人天天在圍著跑道跑,看起來是很努力很刻苦,是流了很多汗水。即使是他跑一百圈下來,他不是還在原地踏步嗎?”
局辦主任從茶幾上再抽出一根煙,因為他察覺到前麵自己掐香煙的時候,小江有不自然。
“你明天上班,有空的時候看看上個星期的《銀城報》。你是全局最年輕的教導員,腦袋比我們好使。
走了,你愛人在樓上吧?不要責怪她,她也是一片好心。一個女人舍得為你如此付出,是你老弟有福氣啊。不要辜負她。娶老婆就要娶這樣的。”
送走了局辦主任,江似練回到沙發上坐下來,樓心月從房間昂首挺胸走出來了。
樓心月大模大樣的在江似練身邊坐下,從茶幾上拿過文件袋,將手提包拿出來,數了數是不是九紮錢。
然後,樓心月將錢全部推到江似練麵前。
“現在你看清楚了我去幹什麼了吧?沒有去賣色相吧?賣色相我用得著帶這麼多錢去嗎?小人,小人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了,好了,拜托你不要把自己標榜成君子了,你充其量隻能夠說是個大人,比我大那麼一點點的人。大人幫小人倒點酒,喝兩口,喝了酒,我們去毛毛家玩玩,很長時間沒有去看阿姨了。”
江似練憋在肚子裏麵多少天的氣話,今天總算是找到了出氣筒,氣出了;見到錢,心結也打開了。
“你自己沒長手沒長腳嗎?天底下有大人為小人服務的嗎?”
“老婆大人,你不能這樣想,你要學會換位思考。你暫且把小人當成一輛為你服務的汽車,汽車是不是要加油?或者你把小人當成耕田的牛,要讓牛耕田有勁,是不是要讓它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