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客人迎到客廳坐下,徐行給村委會的四個人,每人發了兩包中華香煙,“高書記,我們是老朋友了,我就不客套了,這個你們收下來,他們都不抽煙,省的喝喝酒,忘記了發煙,你們自己隨便,抽煙我就不招待了。喝酒,你們四個人可以商量一下,誰來對付我,”沒有應酬,徐行不抽煙。客人一到,徐行先聲奪人了。
“徐大,按說我現在應該叫你徐書記了,在這裏,你是領導,我們是基層跑腿的,怎麼能夠對付領導呢?我們幾個人酒量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放心,既來之則安之,領導的酒,我們是一定會敬的,鄉下人這個道理還是懂的。”高書記心想,我幹嘛要和你單打獨鬥。
“高書記,你今天來,不會就是為了喝一頓酒吧?”徐行除了有喝酒的優勢,在行政職務上,他也確實要高那麼一點。因此,他說話不必拐彎抹角。
“那是當然,我兄弟高義出了事,一兩個月了,前麵年底忙,你也知道的,正月裏空閑一點,我們去看看他,畢竟是兄弟一場,你看,我給他存了一千塊錢,讓他在裏麵加一兩個菜,改善一下夥食。”高書記將收據遞給徐行看。
“不用看,書記做事情一向慷慨,我剛才和毛毛說了,書記大伯去看你爸爸,他不給三千兩千的,八百一千的無論如何不會少,少了他拿得出手嗎?”徐行東一槍西一棒。
“那是,那是,毛毛小夥子不容易,他吃苦了。徐書記你坐一下,我進去看一看弟妹,毛毛媽媽跟著我老弟也吃了不少苦。”高書記聽出來了徐行的弦外之音,他認為我出手不夠大方,那麼我要讓徐書記和毛毛知道,看高義是看高義,看弟妹是看弟妹,兩三千我還是會出手的。
到病房裏麵看了毛毛的媽媽,高書記出來問,“毛毛,平時就你一個人照看你娘嗎?不容易,真的不容易,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不要說在我們高家村,就是在我們整個高橋鎮,銀城縣,你毛毛都是呱呱叫的好後生。”
“照顧娘是天經地義的,這不算什麼,完全應該。”毛毛邊說邊幫客人到飲水機上添水。
“話不是這樣說的,還有很多像你這麼大的孩子,不要說照顧父母,他們自己都還要別人照顧。現在在村裏,男女老少說到你毛毛,就是這個這個,沒有一個不是豎大拇指的。孝子賢孫銀城第一人。”高書記還來不及開口,村委會主任馬上接過去了。村主任伸著大拇指,豎得高高的。
笑一笑,高勝寒借機去了媽媽的病床前,他覺得自己聽不下去了,一個詞,“肉麻。”
徐行也不想總去囉裏囉嗦,“飛哥你去陶沙那裏,催一催,快一點,毛毛家裏的父母官回家還有幾十裏路的。闊哥,你去換毛毛,讓他到廚房看看,蒸的幾個菜熟了沒有。”
“不急不急,我們回家早一點晚一點沒關係,徐書記,不知道你是不是認識,資助我們高家小學的那個企業家?”毛毛不在麵前,高書記試探著問問。
“我當然認識,那個人老家是銀城的,他父親離開銀城五十多年了,想為家鄉做的貢獻,特意派了一個代表過來,那個代表委托毛毛和我,幫忙打聽打聽,找幾個條件艱苦一點的鄉村和小學,幫扶一下。如果將錢給一些相關部門,他們怕捐的款會被挪用了,或者打了水漂。”徐行很爽快。
“徐書記,我能不能同他們見見麵,反映反映我們高家村的實際困難?”高書記認為能夠直接見到那個代表,也許成功的把握要更大一點,資金會更上一層樓。
“我可以安排那個代表同你們見麵,但是,你們千萬不能提捐款的事情,否則他會以為我們是在聯合起來搞他的錢。你回去準備好一份材料,將困難和要求寫好,過兩天派人送給我,送給毛毛都行。當然,最好是給毛毛,那個人對毛毛印象特別好,他現在就在樓上休息,我提醒一下父母官,那個人很喜歡喝酒。等一下,就看你們的了,要讓客人知道銀城人特別好客,而毛毛老家來的人,在這方麵更是非同一般。”
徐行想的是,今天晚上先將這幾個毛毛老家的父母官忽悠醉了再說。他同鄉鎮幹部打交道很多,對於應付這些人,他是遊刃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