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況再說吧,你先忙。”殷壯誌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高勝寒現在開始忙了,三頭四地的忙。母親醒了,轉入了特護病房,雖然還不能跟他說話,但是他們可以通過眼睛交流了。
有特護,高勝寒不需要做什麼事情,但是他會拉著母親的手,守護在母親身邊。母親清醒的時候,他會不停的跟母親交流眼神。
高勝寒換班休息的時候,會通過萬監獄長,告訴老爸母親病情好轉的好消息;會打電話給姑姑或者表哥,了解那邊的情況;會聯係大伯,過問奶奶的身體情況;會回複老師和同學們的問候。
直到星期五,舅舅返回泉州之前,高勝寒忙是忙,不過心裏頭踏實。
星期六,在省城人民醫院的住院部,陪護殷勤的隻有毛毛高勝寒和殷壯誌的助理朱顏了。
殷勤睜開眼睛的那天,殷壯誌看到裏麵的外甥是喜極而泣。
顧不上擦眼淚,毛毛拿著母親的手,“媽媽,媽媽,我以為你不要毛毛了------”
當殷壯誌走到姐姐麵前的時候,他看見姐姐的眼睛也很快濕潤了。
殷壯誌握住姐姐的另一隻手,俯身在她耳邊說,“姐,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毛毛很懂事,你堅強起來,爸爸媽媽永遠是愛你的,他們需要看到那個健康堅強的啊勤呀。”
那一刻,可以看得到,高勝寒母親的眼睛裏,慢慢的有亮亮的淚珠滾落。
抽泣的毛毛高勝寒輕輕地為母親抹去淚水,“媽媽,你昏倒的當天,舅舅就從家裏趕來了,我跟外公外婆也視頻聊天了,他們好想你,好擔心你。”
接下來的幾天,在醫生和護士的指導下,高勝寒和舅舅、朱顏他們三個人輪流照看病人,隻要她醒了,都會同她交流,拿捏她的四肢。
星期五,殷壯誌不得不走了,他和外甥說,“毛毛,我是臨時出來的,快一個星期了,公司裏麵每天都在催促我,現在你媽媽已經脫離了危險,我今天回去處理一下事務,到時候我再過來,朱顏阿姨我讓她留下來陪你,有問題嗎?”
“舅舅,你是曠達集團的總裁嗎?”表哥趙無眠發短信告訴了他,高勝寒還是想親口問一問。
“暫時是我,是不是你表哥告訴你的?”殷壯誌說。
“嗯,曠達集團有多大?”
“五萬多人吧,五萬多人他們與曠達是榮辱與共休戚相關的,因此,我必須回去一下。”
“舅舅,你怎麼說你的總裁是暫時的呢?”高勝寒心裏咯噔一下,不明白了。
“舅舅也快老了,老了嘛,就要像你外公一樣退居二線哪。”
“哦。舅舅不到五十歲,怎麼就老了,早得很。”高勝寒放心了。
“讀大學可以增長學識,取得文憑,不讀大學也可以成才,理論知識可以自學,真正的才幹來自實踐。舅舅退休了,你來接班,當總裁,怎麼樣?”殷壯誌望著外甥。
怎麼可能?高勝寒笑了,“舅舅,又在逗我玩,我怎麼能當總裁呢?我想當警察,幹刑警,我爸爸獲得了一等功,我要爭取獲得特等功。”
“毛毛,你想當警察我不反對,但是你要知道,獲得特等功的絕大部分是為國捐軀的烈士。”
高勝寒抬起頭,“舅舅,我不怕死。我生的時候可能不偉大,但是死,一定要死得轟轟烈烈。”
“毛毛,你可以像你爸爸一樣不怕犧牲,但是絕對不可以輕言犧牲,更不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好勇鬥狠。你爸爸勇敢無畏,但他是個懂得保護自己的人,記住生命比什麼東西都重要。國家需要你,爸爸媽媽、外公外婆,我們都不能沒有你,懂嗎?”殷壯誌摸著外甥的頭叮囑道。
——當今社會,很多青春年少的人視死如歸、豪氣衝天,在他們為雞毛蒜皮的事情視死如歸的時候,他們其實是被槍戰片、武俠小說禍害了的一群人。他們有幾個人在好勇鬥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時候,想過生他養他含辛茹苦望子成龍的父母?
星期五舅舅走了,星期六同學們來了。李亂紅老師也來了。
張博飛借了一輛麵包車,楊柳、方叢、吳芳草、楚天闊、馮景異,張博飛的兩個死黨,還有李亂紅老師,一起來了。
二班的班長馬遲遲,因為很看不慣楊柳他們,也看不慣了楚天闊他們,所以不知道張博飛他們來,她隻約了施青紅一個人,她們一道坐火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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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星期天徐行開車來接嫂子殷勤出院後,朱顏阿姨回去了,高勝寒麵臨的考驗才真正開始了。
有道是,“久病床前無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