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錯嗎?錯在哪裏?左思右想,在高勝寒來看,李亂紅老師不讓自己當班長的理由,唯一的可能還是“株連”。
——絕對不會有其它的理由。
接下來的上課,高勝寒的眼睛同往常一樣,一刻也沒有離開李亂紅。
這時候的高勝寒,是將鄙夷的目光鎖定李亂紅老師的。他不想解釋什麼,也不想當什麼班長了,不過,他要通過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老師:你這樣處理事情,我不服;你這樣對待我,我更不服;我,看不起你!
看到已經被自己看不起了的李亂紅老師,始終不敢正視自己,高勝寒覺得自己是最終的勝利者。
——不錯,你是老師,你是班主任,你可以撤掉我的班長,沒關係,你隻要過得去自己良心這一關,可以,我無所謂!
下了課,李亂紅沉著臉一言不發地走了。
出乎意料的是楚天闊,他親親熱熱的坐到了高勝寒的身邊。
頭一天,馬遲遲跟高勝寒在那裏你寫過來,她寫過去,楚天闊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知道高勝寒心情不好,不想說話,於是,楚天闊拿起高勝寒的筆,在草稿紙上寫了幾個字,“夠義氣,從今往後我們是你的兄弟,隨叫隨到”。
高勝寒瞟了一眼桌子上的字,沒說話。他心裏清楚,楚天闊已經猜到了扔磚頭的是自己了,說自己“夠義氣”,是沒有揭發他們。
事實的確如此,這些天,楚天闊和馮景異都是在提心吊膽中度過的。
當時有人扔磚頭,說明有人看見了他們,而且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勾當。他們開始還寄希望於別人看不清楚是誰的。
當天晚上楚天闊一個人站在辦公大樓的牆角,讓馮景異站到校門口附近有燈光的地方,通過模擬,他們明白了,看不清楚是不存在的。於是,他們隻能寄希望於看見他們的那個人不認識他們,或者將他們當成社會上的小混混。
等到高勝寒偷窺老師的消息在同學中廣泛傳開了,他們肯定那個扔磚頭的人絕對是高勝寒了。
更何況人小鬼大的馮景異也問了馬遲遲,當天晚自習高勝寒是不是也出去了?
李老師問馬遲遲,晚自習高勝寒是不是出去了,馬遲遲以為老師在懷疑當班長的高勝寒自己不遵守紀律,所以她回答的時候是強調了高勝寒跟自己打了招呼的。
馮景異也問馬遲遲這個問題,她不清楚為什麼,但是她很反感這兩個人,她有幾次發現楚天闊故意將手放在書桌邊上,等待自己的後背無意中靠上去。讓她討厭的是,她的後背靠上去了,她不回頭看,楚天闊的手還舍不得拿開。
馬遲遲有鑒於此,故意說,“你們出去還能夠幹什麼好事,高勝寒是跟在你們後麵去抓你們的。”
馬遲遲一番添油加醋的話,讓楚天闊和馮景異僅存的一點僥幸心理碎了一地。
大家為什麼會說是高勝寒偷窺呢?兩個寶貝分析的結果是,當時他們兩個人跑得快,李老師或者別的人出來,沒看見他們,看見了站在牆角那個位置的高勝寒。因此,高勝寒成了他們的替死鬼。
接下來,他們天天留意高勝寒,留意李亂紅老師。在看不出來高勝寒有什麼動靜的情況下,他們生怕李亂紅處理高勝寒,生怕高勝寒被處理了會將真相說出來。
當李亂紅宣布撤掉高勝寒班長的時候,緊張的楚天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清楚紙是包不住火的,與其被動挨打,不如想辦法堵住高勝寒的嘴。
楚天闊清楚班長高勝寒是個軟硬不吃的人,他隻能賭一把高勝寒講義氣了。
事實上,高勝寒找到機會將老師衛生間的漏洞堵起來了,他就沒打算將楚天闊他們偷窺的事情告訴老師了。
高勝寒他清楚這個事情說出去的性質,遠遠的比違反紀律嚴重的多得多。
一個高中學生調皮搗蛋,你怎麼說,怎麼想,怎麼看待,大不了就那樣,考不上大學唄,以後沒有出息唄。而偷窺就完全不一樣,那是品質問題,說的嚴重一點可是觸犯了治安管理條例的。
高勝寒跟楚天闊、馮景異同學一年多,他知道這兩個人都是家裏的小太陽,父母的掌中寶,在一起就是“寶一對”,一對活寶,本質不是很壞的,純屬好奇心驅使的。
高勝寒計劃合適的時候,提醒和警告一下就可以了。他想了想,在紙上寫了四個字,“好自為之”。他記得這是李老師送給自己的話。
當然,高勝寒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抓偷窺的,結果成了偷窺人。
放了學,高勝寒不打算回家,他打算等傷口好了一些,拆掉了紗布再回家,免得母親看見了。來到校門口的公用電話亭,高勝寒準備打電話給母親。
高勝寒還沒有拿起電話,楚天闊的手機遞過來了,“用這個吧。”
猶豫了片刻,高勝寒接過來了,他想的是,如果不接的話,這個家夥心裏肯定會七上八下的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