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兮緊緊閉著雙眼,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水,奶奶臨終前的遺言,媽媽模糊的麵容,陸正揚的絕情在她心裏翻湧不停。

神色痛苦不堪,她的情緒低落到極點,嘴裏苦苦地呢喃:“奶奶,奶奶,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和墨墨!”

“啪”的一聲響將她從夢中驚,漆黑的房間瞬間被燈光照射的明亮刺眼,穆子兮大汗淋漓地從床上坐起來,她恍惚抬眼,男人正邁著修長的長腿走進來,英俊貴氣的麵容在等燈光裏顯得不太真實。

仿佛從畫裏走出的神人那般!

季司下了飛機就趕回郡西別墅,向來沉靜自律的他不明白自己為何這般著急回來,穆奶奶去世時他還在美國談合作方案,唐皓軒把穆奶奶去世的消息e—mill給他,他很冷靜地囑托唐皓軒幫忙處理後事。

推開門,他就聽見她痛苦無助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打開燈,走到床沿彎下身把驚魂未定的女孩擁進懷裏,手輕拍她的後背,低聲哄慰:“別哭了,奶奶已經去了天堂,我在這兒,你別怕!”

“季先生,我…”好陌生又讓人心安的懷抱,他身上沁心的體香讓她著迷,穆子兮幾乎是無意識地這樣稱呼他,她怕自己迷失,不敢依賴他的好心,兩隻手不知如何安放就那樣別扭垂在半空中。

他輕聲笑了一下,低沉暗啞的嗓音說不出的悅耳動聽:“我是不是該叫你穆小姐才對,我們之間沒必要這麼客氣,至少私下裏我們是名義上的夫妻,以後你就叫我季司吧!”

季先生…這個稱呼會讓他覺得,他時時刻刻在跟一個陌生女人共處一室。

穆子兮不曾想過向來冷酷倨傲的季司,還有這麼溫柔善意的一麵。

她被感動的心裏軟軟的,吸了吸鼻子,小心地掙脫他的懷抱,睜著水霧瀲灩的大眼睛無比感激地說道:“季司,謝謝你為奶奶做的一切,你的恩情我會記在心裏!”

她能做的隻能是銘記於心,他那麼富有的人,她能回報他什麼?

再說她現在一無所有!

季司挑眉看她一眼,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個暗格紋灰色手絹遞到她手心裏,然後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把眼淚擦擦下來吃飯吧!”

說完,季司恢複冷峻抬腳走出房間,剛剛抱她,那感覺似曾相似,他心裏隱藏的記憶被撕開,她的身體和上官允兒一樣的溫軟清香,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看著他高不可攀的背影,穆子兮手裏握著純棉的柔軟布料,眼淚不自覺地掉了兩滴。

六年前,陸正揚也是用一個手帕為她擦眼淚,男人的俊臉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濃情蜜意,她的心就那樣被俘虜了。

這一次,季司隻是把手絹遞給她,他隻是出於好心同情她可憐她,他冷傲正直不會欺騙女人的感情,更不會讓對方產生誤會。

穆子兮再一次的提醒自己,對於季司,不要妄想不要有企圖,他是她這輩子下輩子都觸不到的、不同世界的人。

生活恢複平靜,穆小墨已經順利轉學到別墅附近的幼兒園,季司每天都很忙,晚上很晚才回。

除了那天晚上的交談,穆子兮幾乎見不到他。

站在空曠貴氣的大廳,看著低調奢華的裝飾,穆子兮麵色平靜,心裏有說不出的空虛。

這裏不屬於她和小墨墨,一年後她們就要搬出去,她是時候出去找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