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彩這才點點頭,乖乖的將手收了回來,她不能流血,因為她是帶毒之身。隻是,曾經的她也將血染在過那人的身上,可是他為何沒有事,難道他早有防備。

翎彩望著那炫目神迷的斑斕紋理,她終是從念安的嘴裏得知,這種帶鳩毒的血被稱之為文血。“想不到我還是一個毒引。”

“你不是毒引,你也是迫不得已。”念安道,她心裏也在猶豫要不要將陳年舊事和盤托出,畢竟這是令狐家的家事,但是龍太妃曾經也對她們蘇家有恩,若是不告訴翎彩,還是這麼瞞著,這一點她心裏也會不安。

“是麼。”翎彩沒有這一世的記憶,可是發生了這麼多事,她或許也能猜到自己的存在是一個什麼存在,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本想找到那個可以為之依靠的男人,希望跟他遠離這裏,希望被他帶走,不要卷入這末世唐朝的紛爭。

可是世事偏事與願違,世事不能按照你設計的軌跡發展,亦不能改變曆史,亦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她難道要一輩子躲在這個暗格之下麼。

“接受李漼吧。”蘇念安忽而正色道。“皇帝才是你最好的依靠,忘記那個莫須有的男人,他若棄你,你為何還要等之盼之。”

翎彩眼中湧動著萬千淚水,盈盈一水間,她恍惚看見了那個帶著銀色麵具,執劍而立的男子,隻是他的身邊好像有一個輕盈婀娜的身影,翎彩閉上眼睛,幹裂的唇麵似是能被皓齒咬出血來,她深深地點點頭,默許了。

金鑾殿上,李漼一手撐著腦袋蹙眉深思,已過了三天,翎彩還是全無消息,額前的珠簾旁若無人的來回搖擺,李漼閉上眼睛, 除了翎彩的形容再看不到其他。

“皇上—”殿前公公李直隨侍左右,他靠近李漼,輕聲喚道,“皇上,郭將軍在殿下已啟奏多時,您看……”

“噢……”李漼收回神思,他抬眼望向堂下剛毅的麵孔,郭越,淑妃的親爹,驃騎大將軍,手握重兵,就連皇帝也要讓他三分,李漼狠狠想道,他總算願意進宮了嗎,他總算願意帶李貿回來了嗎。“郭卿家平身。”

“微臣不敢。”郭越半跪於堂下百官之中,他的老鼠眼極其精神,他故作威嚴道,“陛下準臣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微臣才敢起身。”

“本來秦賊所到之處,征兵納財就搞的民不聊生,你卻說要增加軍費開支,從國庫中取走庫銀不說,還要變相苛捐雜稅,朕不知郭卿家要如何救百姓於水火之中。”李漼步步緊逼,百官唏噓不已。

“哈哈,陛下難道忘記了,從來都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但陛下若是不肯,微臣也無話可說。”郭越回的滴水不漏。

一時之間,堂上堂下鴉雀無聲,李直的額間滲出了微微的細汗,他當然也想不通,為何陛下已立了淑妃之子為太子,這老滑頭郭越還是不依不饒,如今的陛下已為翎彩的事情焦頭爛額,他如何分的出心思來對抗其他。